“侯爺,這個,萬一失手就不好了。”陳啟霸聞令回返,提起大錘,雖說心中惱火,可用大錘招呼程鎮北,他也下不去手啊。
“想什麼呢,幹活去,找個好玩的事情做做。”孫宇擺擺手,他手下將領,若是真動上武器了,那就不好收場了。
已經做好被猛追的程鎮北,回頭看看,居然沒有動靜,頓時也沒了興致。看見孫宇帶著惡狗跟陳啟霸朝海邊走去,趕緊回去拎著大斧跟上。
“霸虎,一會就用力砸上去,但是注意了,別傷著手。”孫宇指著一塊足有數百斤的大石頭說道。
“成。”陳啟霸在手上吐了口吐沫,然後雙手舉錘,猛地一錘砸過去,巨大的聲響將後面跟來的程鎮北嚇了一跳。
“快,掀開來。”孫宇招呼惡狗一起,將大石頭給推翻過去。
在程鎮北一臉驚愕嚇下,就看見孫宇張開一條布口袋,惡狗跟陳啟霸,將魚蝦蟹直接用手撿起放進去。
“額滴娘哎,霸虎,你這是隔山打牛啊。”程鎮北嚇得一身冷汗,這隔著大石頭,就把下面的魚蝦蟹全部給打死了,這可是絕技啊,只聽過沒見過。
“隔山打個屁的牛,被聲音震暈過去罷了,這不就又醒了。”孫宇沒好氣白他一眼,沒文化真可怕,開啟布袋,將裡面活蹦亂跳的收穫給他看一眼。
“這個好,我也去抓一些,晚上吃烤魚。”老程頓時來勁了,這不僅好玩,還能弄點吃的回去。
老程看看手中大斧,終究不忍心用來砸石頭,直接放在海邊,抱起一塊大石頭,朝著另外一塊砸去。
原本空無一人的海岸,逐漸熱鬧起來,三三兩兩結伴,這些躲在石頭下,原本自由自在的魚蝦,頓時遭了殃。
“葉大人,咱們也去看看。”徐易覺得有些手癢,這種撈魚捕蝦,好像頗為有趣。
“那個,本官就不去了,就在這看著火,一會快好了,我去叫你們。”葉衡原本還有些心動,一想到徐易腿腳不便,頓時打了退堂鼓。跟他結伴,多半自己一個人來,以自己這細胳膊,估計是沒指望的。
“那成,我去看看。”徐易揹負雙手,慢悠悠朝著前面走去。
夜色籠罩之下,島嶼上燃起一堆堆篝火,篝火周圍坐滿了端著大碗的人,盡皆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就因為這碗裡有肉,在他們的記憶中,但凡有肉吃,那就是好日子。
跟別處不同的是,孫宇周圍的篝火堆上,每人拿著一根木棍,上面都叉著魚蝦,最大的一條,就在孫宇手中,足有一尺多長,是孫宇用天璣弓射到的,石頭底下沒這麼大個頭的。
眼看孫宇手中的肥魚,烤的滋滋冒油,程鎮北忍不住舔舔舌頭,自己怎麼就沒有這等射術呢。
“明日一早,我等就將返回泉州,諸位也都看見了,我忠勇軍如今,正蒸蒸日上,以後這大琉球島開發好了,就是一個天然的糧倉。眼下需要投入,各地都需要大力支援,難免要過一些苦日子。這次帶大家來,就是看看我們的發展,每一分銀子,都沒有被浪費,都用在實打實的地方,都是為了以後能夠過上好日子。如今天下形勢不明,得居安思危,諸位以為然否?”明日一早就該啟程返航了,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此行的目的也要說清楚。
“屬下認為,咱們該當同舟共濟,無分彼此。”徐易第一個表態,雖說往日裡,為了這稅賦之事,沒少跟孫宇扯皮。可在這種場合,他必須第一個站出來支援,這是他義不容辭的事情。
“屬下認為,該當如此,我等當勠力同心,共渡難關。”葉衡趕忙起身附和,在孫宇治下,文官體系中,目前他的地位僅次於徐易,實際掌管的地盤最大,人口眾多。
“稟侯爺,我漳州治下,雖地小民寡,但是該出的力,絕不躲避。”輪到崔倫了,他也不含糊,作為孫宇治下升遷最快的,早就將孫宇當作伯樂,一門心思抱緊不鬆手。
緊接著一眾縣令等人,也紛紛出言附和,這裡開發好了,他日若天傾,起碼也是一條退路。
“各團軍餉實發六成,另外四成,直接存入錢莊,本官信譽作保,明年秋收後可取,利息照付,有沒有意見?”目前孫宇治下,正在面臨最大的難關,一下子要解決二十萬人的吃喝拉撒,還有住房問題,這都要錢,僅靠衙門裡縮減開支,根本支撐不住。
孫宇盤算過了,軍餉發六成,一個月可以省下約五萬兩,目前來看的話,能夠撐得住。等到船隊從南洋回來,就能夠寬裕一些了。
“侯爺放心,末將保證,一團沒問題。”程鎮北第一個發聲,總體來說,忠勇軍的待遇還是極好的,哪怕發六成,也不至於譁變,更何況不過相當於在錢莊存了一年罷了。
“侯爺放心,末將保證,二團沒問題。”
......
“侯爺放心,卑職保證,輜重團沒問題。”孫三刀最後一個開口,整個忠勇軍,全部都接受了這個方案。
一眾文官,看見如此形勢,心中更是舒坦了不少,畢竟有苦大家一起扛,總比自己一個人扛,來的強多了。
“宋校尉,陳副尉,此番出海,儘可能多帶些糧食回來,咱們能不能安安心心過年,就看你們了。”孫宇親自將烤好的肥魚,一撕兩半,起身走到兩人身邊,一人一半。
“侯爺,卑職愧不敢當。”倆人嚇了一跳,趕忙推辭。這在座的都是忠勇軍大佬,特別是陳河,原本連列席都不夠,孫宇看在他這段時間,著實表現不錯,為忠勇軍提供了大量的海魚,特意讓他坐在此處的。
“讓你們吃,就吃,這是你們該得的。”孫宇硬把手中分成兩半的烤魚遞過去,看得旁邊一眾文官武將,皆是滿面不解,卻無人敢質疑孫宇的做法。
“可能諸位覺得,咱們有這麼大的船,這麼厲害的火炮,出海跟遊玩差不多,談不上辛苦跟危險。實際上,大海之上,最難測的不是人心,而是天災。任你武藝再高,智慧若妖,在颶風海浪之下,只能隨波漂流,一個不慎,就是葬身魚腹。二位,是為我忠勇軍出海,下南洋,是拿性命博功名,事有所成,本官定不會虧待。”孫宇用力拍拍他們的肩膀,環視一圈,緩緩說道。別說這種木質帆船了,就算是鋼鐵鉅艦,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一眾文武官員面面相覷,從泉州到此處,一路上感覺還不錯,沒想到竟是有如此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