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聽到老爹問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道:“爹,您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有道是久旱必有雨,久雨必有晴。這肥料今年再怎麼宣揚也不會有人用,我只要一個對比就行。哪怕只有一人主動用,那也都足夠了!但眼下還有一個巨大的難關要過,挺不住的話,別說肥料了,就是神仙下凡今年的糧食也要減產至少一半。”
房玄齡聽的一驚,眉頭猛的一皺,喝道:“休要胡言,今年有水澆田,收成應該增加才是,怎麼會減產。念在你有功的份上,便不追究你失言之責,下次再犯絕不輕饒。”
房遺愛忍不住撇了撇嘴,說道:“爹,孩兒說的可不是憑空想象,去年冬季整個關中地區就只下了一場小雪,可以說是一年暖冬,害蟲凍不死,今年必起蟲災!”
蟲災二字讓房玄齡忍不住心裡一哆嗦,他猶記得上一次蟲災的情形,麥穗上黑壓壓一片,就如同燒焦了一般,什麼方法都用上了,收效幾乎沒有,那年的糧食減產了將近四成,僅僅一個春季就餓死了數萬人。
他是書香門第,從未有過種地的經驗,無法判斷房遺愛的話是真是假。但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伸手一拍桌子喝道:“混賬,如此重要的事為何不早點說?單憑你一人之力,四處奔波如何解決。”
房遺愛聳了聳肩,說道:“之前我跟爹您說今年有蟲災,您信不信?”
房玄齡一愣,頓時明白了過來,微微沉吟了一下,起身說道:“你隨我去見一個人,是真是假他一聽便知。”
房遺愛呵呵一笑,說道:“爹,您說的是魏叔父吧?”
房玄齡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小子不差啊,只怕是早就盯上了魏徵了吧?
房玄齡猜的不錯,房遺愛的確是看中了魏徵,作為後世的人他心裡很清楚,在農耕這一塊,整個大唐之中沒有任何一個能比得上魏徵了。不是說他很懂,而是他一定會全力支援自己。
於是乎,房玄齡帶著房遺愛來到了魏徵的府上,也是第一次房遺愛見到了這位大唐名臣,他頭髮花白,一臉正氣,眼睛中炯炯有神。
在房玄齡簡單的說了來意之後,以及房遺愛的猜測,魏徵立即就重視了起來,起身從書架上取了一本冊子,伸手翻開在裡面找到了一頁,低頭看了一會後,沉聲說道:“不錯,房相請看。根據記錄,這些年但凡發生蟲災的地區,都是因為冬季下雪太少,或者雨水不足。二郎的判斷可信度非常大!”
房遺愛在一旁站著,看到魏徵拿出冊子後,心裡對這位宰相是萬分的敬佩,這樣零散的事情他都做了這樣詳細的記錄,實在是太負責任了!看這滿屋子裡的書架,擺放的滿滿當當的,房遺愛甚至都在懷疑這些都是魏徵一人寫的。
房玄齡伸手接過冊子,仔細的看了起來,越看越是心驚,上面的記錄與房遺愛說的幾乎是一點都不差。
於是便沉聲說道:“此事重大,再過一個月麥子就要出穗,必須要趕在蟲害起之前,找到控制之法。要儘快告知陛下,早做準備!”
“房相所言甚是,只是必須先尋找一個熟悉種地之人瞭解一些耕種事宜,不然縱然陛下得知,也無濟於事!”魏徵十分老道的說。
房玄齡眉毛一挑,目光瞥了一下正在發呆的房遺愛,這小子既然能提前預知到有蟲害,又對種地頗有研究,肯定知道些法子。
“魏相,你看犬子如何?”
魏徵呵呵一笑,心裡也是看中了房遺愛,只是房玄齡未曾開口他也不好言明,現在房玄齡自己提出來了,魏徵心中自然是高興,點頭同意道:“正是最佳人選!只是不知二郎可有想法?”
房玄齡抬手一巴掌打在房遺愛的頭上,喝道:“臭小子,發什麼呆。問你話,有沒有法子解決此事?”
房遺愛伸手揉了揉頭,這老爹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問話就問話,打人幹啥!心裡不滿歸不滿,但房遺愛可不敢表現出來什麼,咧著嘴說道:“辦法倒是有,只是得花一小點錢,和多叫一些人幫個小忙。”
“哦?說來聽聽。”魏徵很有興趣的說道。
房遺愛就等著他們問,也就不客氣了,點頭說道:“想必之前的蟲害是用了不少法子,但都沒成功。那麼這次不妨用藥來試試!聚集天下名醫,研製出殺蟲藥物。但必須要求不能損害麥子正常成長,又正好能殺死害蟲。而且藥效在殺死害蟲的同時,七天之內要完全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