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偵大隊的審訊室內,隊長秦碩與警員孟小偉一同提審馬榮良。
“姓名?”孟小偉按擬定的程式對馬榮良進行盤問。
對面坐著的馬榮良,雙手扣鎖在審訊椅上,臉色陰沉,頭微微地斜耷著,不時地拿眼輕瞥一下秦碩,嘴角掠過一絲不屑的譏笑,他似乎並不急於回答孟小偉的提問。
秦碩知道,他們現在所面對的是一位冥玩不化且兇殘暴狠的對手,不能按既定的套路出牌。想到這,秦碩一抬手製止住孟小偉的發問。
“馬榮良。”秦碩譏笑道,“我知道你,現年42歲,退伍軍人,原為汾城市花山看守所的一名獄警,精明強幹,三年前,辭職跟隨一名綽號為‘老妖’的人謀事,是他手底下的二號人物,與黎俊鵬一起,並稱為‘老妖’的左膀右臂。說說吧,你有什麼能震驚整個佳都的訊息?”
“刑偵隊的秦大隊長,我對你也早有耳聞。”馬榮良開口說話,但他的嘴角依然還保持著輕蔑的笑意,“我還是那句話,只需告訴我想要的,我可如你們所願。”
“我們細查過了,你身上並無命案,頂多也就是持械鬥毆聚眾擾亂社會治安。這事,說重也重,說輕也輕。你不要有太多的過慮,問題交待清楚,我們可以從輕處理,進去坐個兩三年,你就可以出去。”
“謝謝。”馬榮良置若罔聞,對秦碩的這一“提示”似乎早有預料,態度依舊頑鈍固執,“真如你所說,就這般出去,估計‘命案’就該落在我的頭上啦。”
“有這麼嚴重嗎?”
“上一回,我的兩名兄弟就在列車上平白無故地丟了性命,到現在,你們還不是不了了之。”
“這麼說,曹飛和潘元友是你的手下。那你想知道些什麼?”
“我關心的,這一次的火車站事件到底是誰嘴欠報的案?”
秦碩感覺不是自己在審問他,倒像是馬榮良在盤問自己。對於審訊這一塊,馬榮良理應不陌生。秦碩非常清楚,不給他透點料,他還真願死磕乾耗著不給鬆口,只有透過這種“以答代問”的交流方式才能更為徹底地打消他內心的牴觸情緒。
“別說我不知道,即便知道是誰……”秦碩故意停頓了一下,並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香菸,站起來,走近馬榮良的座椅,直接將香菸塞到他的嘴裡,並掏出打火機打著,給他點好煙。“你也應該清楚,我是不能透露給你。不過直覺告訴我,這肯定是你們組織的一次內訌。”
馬榮良深吸了一口煙,擺了擺頭,矢口否認,“我們沒有什麼組織,更談不上什麼內訌。”
“電話是從佳都市之外打進來的。舉報人對你們的行動似乎瞭如指掌。否則,我們不會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完成布控與抓捕。”
馬榮良緘默不語。
秦碩看了看馬榮良的表情,邊踱著步邊說道:“包括上一次的列車命案,兇犯作案手法也是乾淨利落,充分印證了問題出在你們的內部。我能向你透露的已經超越了我的職責範圍。好了,該到你啦……”
馬榮良思索了一會,低頭把嘴裡的煙擱到被鎖在椅子扶手上的一隻手上,並長舒了一口氣。
秦碩示意孟小偉過去將扣住馬榮良的一隻手上的鎖開啟。
“你可知道‘燈光’?”馬榮良歪著頭瞄了秦碩一眼,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秦碩非常鎮定地回道:“略有耳聞。”
“所謂的‘燈光’,它可不是一個人,最起碼也得有四個人。二十幾年前有一名自稱是‘燈光’的人投了案,那是為了保護背後真正的‘燈光’。據說,這幾個人是受人之託四處搜尋一個物件,但很快被別人盯上,為求自保,他們中的一個人選擇以自首方式,借與對方同歸於盡來保全‘燈光’。”
“這就是你所說的震驚佳都的特大資訊?”
“這還不算特大資訊嗎?”馬榮良反問了一句,並拿眼死死地盯住秦碩,但他發現,秦碩並沒有出現他預想中該有的驚恐表情。
“那你先告訴我,之前你的兩位兄弟為什麼會出現在列車上,並被人給殺害?”
“為一個人。”
“誰?”
“一個叫魏有源的年輕人。”良好的談話氛圍,讓馬榮良心理防線正按秦碩所預期的那樣,逐步瓦解。
“你們為什麼要殺魏有源?”
“殺他?”馬榮良搖了搖頭,“不!我們是去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