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暗金的龍盤旋在四根巨柱上,香爐中屢屢煙起,底下隱約有人奏著清新典雅的聲音,楚澤南的桌子上堆滿了奏摺,他斜身坐著,一隻胳膊肘撐在桌子上,微微垂目掃了一眼,隨手拿了摺子,便將他隨意的展開了,隨即將他扔在了桌子上,罵了一聲:“蠢人。”
“皇上何故生氣?”小蓮子問道,向著他靠近,楚澤南臉上帶著怒氣,不由微微頷首。
誰知他靠近楚澤南,楚澤南竟然轉怒為喜,兩邊嘴角上揚。
“小蓮子,是時候該叫回我們的陛卿了,你說是不是。”楚澤南邁著關子,盯著有些緊張的小蓮子,眼中帶著認真而又詭異的神色。
“樸陛卿能夠回來輔佐皇上再好不過,只是這麼多年了,樸陛卿還是一點訊息也沒有。”小蓮子眼睛一轉,回答道。
“只要不死,總是會有訊息的。”楚澤南神態有一絲的傲慢,帶著一絲不以為然的玩味,死與不死他都不怎麼在乎。
“所以皇上這一次召喚所有飛羽隊長的目的是?”
“除了第一飛羽隊,所有的人都給我去找陛卿,另外飛鴿有多少發多少,我就不信他看不見。
“這不是等於告訴所有人,你身邊沒有陛卿嗎?”小蓮子有些遲疑道。
“你都能想到這一點,他當然也能想到這一點,尚若他還有一點良心,就應該馬不停蹄的回來,尚若已經冷血無情,那也別怪孤採取非常手段。”楚澤南站起了身,走到殿中正在用水奏音樂的人跟前,手直接朝著水中伸去,將水攪亂,奏樂的人不由停了下來,雙膝跪地,微微頷首,不敢抬頭直視他。
楚澤南命令他將他洗過手的水喝了,那奏樂人不由渾身顫了顫,哪有無故叫喝水的,他顫聲道:“皇上,小的是丞相大人府中的樂人,請皇上恕罪。”
“喝。”楚澤南伸著自己的頭,去看奏樂人的臉,眼神一陣的冷寒,聲音暴戾道。
奏樂的人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端起剛才楚澤南用手碰過的小金盞,手不斷的抖著,盞跟他顫抖的牙齒碰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音,嗓子滾動像是嚥下去了,大部分的水都流淌出來,灑在了地上,濺了楚澤南一身,他忙放下水盞,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眼中發昏,眼前一黑,趴倒了在地上。
“皇上,這這……”小蓮子站挪了挪腳,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人,眼中有一點的驚怕。
“讓他消失一段時間,懂?”楚澤南眼神一凜,盯著他說道。
小蓮子彷彿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微微頷首回答是。
陽光正當頭,十分的刺眼,顯霸之地,是一道長長的山谷,如其名字一般,身體挺拔,傲骨嶙峋,每一個山都自成一體,互不相相連,彼此之間似爭鋒,似合縱。
一個身穿白色素衣的青年,在道上急促的奔跑者,大汗淋漓,頭髮粘黏在他的臉上,口中喘著粗氣,他的身後跟著一個身穿黑色華衣半甲的人,手中持劍,身輕如蜻蜓點水一般,跟在他的身後。
“額,救命。”白衣青年扯著嗓子叫喊著,黑衣青年窮追不捨,眼中透漏著一股冰寒,握緊手中劍朝著他的背劈去,他驚慌失措的轉身,湊巧躲過了那一間。
“別跑,乖乖束手就擒。”黑衣青年冷冷道。
白衣青年見前方隱約有兩個人影,不由大呼救命,喊著魔徒殺我,壯士救我,一看是一個未滿二十的少年,不由欲言又止,一個踉蹌搶到了地上,摔倒在少年的身後側,反轉上身,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有些驚怕的看著緩步逼近的黑衣青年,手撐在地上,屁股向後挪了挪,腳向後蹬了蹬。
“魔徒。”沉影眼中一下子閃過一絲精光殺氣,這些年隨著樸瑾風除魔,讓他聽見魔徒二字就有了本能的反應,身上的殺氣驟然提升,向前踏了一步。
“滾開。”黑衣青年撇了穿著黑色披風的沉影,冷冷的喝道。
沉影瞳孔慢慢放大,手中緊緊握著泰守,眼中迸射出戰意,毫不示弱:“滾去死。”
樸瑾風觀察此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實力之高深,他一點兒也看不透,還未說一句話,他身旁的沉影已經衝了上去。
“兄臺,你無事吧。”樸瑾風微微頷首看著他問道。
那白衣青年抬頭看了看他,手向上搭了搭,想讓樸瑾風扶他起來,樸瑾風只平靜的看著他,再三問他,兄臺,你無事吧。
那白衣青年收回自己的手,扶著自己的腰,摸著自己的腿,一陣的抱怨喊疼,樸瑾風不得不伸出援手,將他拉了起來。再轉頭將視線投入戰局,眼中不由一怔,這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他錯過了什麼。
沉影節節敗退,身上染血,劍被挑飛到空中,沒有劍便無法開啟十字修羅陣法,有很多的功法都不能使出,他一心想要搶回自己的劍,黑衣青年絲毫不給他機會,出手快狠準,一股強悍的壓力籠罩著沉影,讓他難以反抗,只能任其宰割。
“廢物。”黑衣青年冷冷嘲諷道,眼中帶著不屑與藐視。
無數劍光衝向沉影,劍影息光之後,沉影身上已經被劃了數劍,站都站不穩,身體顫動著,最終單膝砸在,泰守劍垂直落地,落在黑衣青年的腳龐。
“沉影。”樸瑾風不由疾步衝了上去,運轉治癒力源源不斷的灌輸到沉影的身體。
黑衣青年將視線投在白衣青年的身上,白衣青年無助的向後退了退,眼神撇向樸瑾風,叫道:“誰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