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瑾風的背抵在硬邦邦樹上,硌的後背上生疼,腳微微的離地,腳尖衝著地面,雙手費力的掰著禁錮他脖子的那雙有力堅固的大手。
“這是做什麼。”何保過早已經被他們的響動吸引了過去,見狀,立刻扔下憂病監不管,腳上疾步的奔過去,還沒有到地方,就伸出自己的手撫摸著牛琅的手,希望他能鬆開手。
“沒什麼,只是試一試他的實力,不過如此。”牛琅沉聲道,眼神冷冷,一下子將樸瑾風往上提了一個高度,讓他的雙腳徹底的離地,然後重重的朝著一顆大樹甩飛出去。
何保過心中一怔,腳上不由踏著快步,朝著樸瑾風的前頭趕去,一隻手擋在樹前,樸瑾風的後背硬生生的撞了過去,撞在了一個寬厚的手掌上,隨即“碰咔”的一聲,樸瑾風只覺得後背隔人的痛,似乎是撞在了人的骨頭上。
樸瑾風已經猜到大概,立即穩住身形,連忙轉過身去,只見何保過顫動著眼皮,微微的咬牙,臉上有一絲的痛楚,在隱忍著,一隻胳膊垂在腿側,微微的顫抖著,另外一隻胳膊,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樣。
“你為什麼……”樸瑾風心忽的錚了一下,欲伸手去碰他的胳膊,又收了回來,到口的話也說不完整。
“小子,叫我一聲這麼難嗎?我們不是忘年的朋友嗎?”察覺樸瑾風的欲言又止,與眼中的一絲愧疚,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牛琅站在樹下,看見自己得力的助手兼舊友,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三天的少年受了傷,臉色不由拉了下來,抿著嘴唇,眉毛微微上挑,邁步朝著他們緩緩走去,眼中夾雜著一絲怒氣。
感受到牛琅有些不對勁,有一點的生氣,何保過不由催促著樸瑾風道歉:“你怎麼把老大惹生氣了,快認罪去。”
來給人家當屬下,哪有對老大不敬的道理,從他認識慕叱開始,就沒見他對誰示弱過,好像跟誰都處在一個平等的地位,不卑不吭,有一說一,淡定如斯。
這話在樸瑾風聽來有一點的刺耳,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理會牛琅,有一點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他微微頷首,沉默不語,隨即無視牛琅的到來,看向何保過道:“我來給你按摩一下吧!我以前學過一點醫術。”
“小慕。”何保過重重的喊了一聲,有一種想要擰著他的耳朵,摁著他的頭的衝動。
樸瑾風神色暗淡,聽著他叫喊自己的名字,不由緊緊的握著拳頭,讓他認錯,他錯在那裡了,他都不知道。
更何況,對方還是魔教遊獵甲的頭。
“老大你下手也太重了,看在我跟他關係還不錯的份上,你口頭教育教育就是了。”何保過叫他沒有反應,他不由將視線投向牛琅,嘴角掛著和善的笑意,畢竟把他的老大晾在那裡不是很好。
“不重,只讓你斷了一條胳膊的威力而已。”牛琅聲音冷冷,完全沒有一絲的體桖之意,隨即瞥向樸瑾風斥道:“你不是說學過醫術嗎,還不快處理。”
樸瑾風得到允許之後,便將手放在何保過的受傷的胳膊,暗中運轉治癒力,朝著他的胳膊傳去,何保過只覺得一股清流,遊走在他的胳膊裡,疼痛減少了一大半,能夠微微的抬手。
“厲害呀,什麼時候教教我。”何保過的眉頭不由展開,微微的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覺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一點點的痠痛。
“傷筋勞骨一百,這只是表面,你還要養傷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復原,記住最近不要做劇烈的運動,特別是這隻胳膊,輕微的運動也不可以做。”樸瑾風放下自己的手,看著他嚴肅道。
何保過露出笑容,說自己知道了,不過看向牛琅,笑容又淡了許多,直到沒有一絲的笑意,神色中多了一分的擔憂,又看了樸瑾風一眼,感覺有一點的無奈。
樸瑾風不想太為難他,不由向前幾步,站在牛琅的身前,微微頷首,目光看著他的下巴,不卑不屈,帶著一絲的示弱,但是讓他親口說自己錯了,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講話。”牛琅眼睛微微下撇,俯視著他,聲音又粗又冷道。
“無話可講。”簡單的回了四個字,樸瑾風微微的咳了兩聲,將自己嘴角的鮮血擦去,脖子上一陣火辣辣麻痛,有一種被捏著的感覺,
他感受到牛琅的眼神在看著自己,他的脖子又是一陣冷疼,裡面的血脈在跳動著喘息著,好像意猶未盡。
“去幫忙吧!”半晌,牛琅來了這麼一句,樸瑾風早就想離開了,等著牛琅把話講完,他立馬就轉身離開,去幫忙給壯丁送水。
太陽又移動了幾下,微風吹過,樹木微晃,連帶著照在人身上婆娑的影,好像在說著自己的痛,被震落在地上的樹葉無力的翻滾著,從他們的腳下繞過。
他們二人站在樹下,不約而同的朝著樸瑾風的背影看起,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