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樸瑾風的怒氣已經削減了許多,他眼神冷冷,心中即使有百般不願,面上一點也看不出來,一聲不吭的隨著風師前往清風浮貴,這條路對於他來說很漫長也很近。
清風浮貴的門口站著白露與曉霜,見到樸瑾風與風師,二人微微行禮,樸瑾風進去之後,她們依舊站在原地。
瑜鳳一身白衣繡著白色菊花,優雅的坐在板凳上,手中拿著白玉茶杯。風輕落則是一身淺青色的衣裳,站在一旁,二人似是在等待,又像是隨性為之。
樸瑾風隨著風師進入,瑜鳳眉頭上挑,微微別過臉去,不想去看他。
四周寂靜無聲,瑜鳳與風輕落都沉默不語。
“退衣吧!”風師淡淡道,手放在樸瑾風的披風上,幫他脫了下來,隨後是外衣,只剩下裡面一件雪白色的內衣,看起來有些寬鬆,長度到樸瑾風的腳踝。樸瑾風除了露出一點脖子,其他的地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風師拿出鞭子,走到風輕落的身旁,將鞭子交給他,風輕落輕咳兩聲,抬眼一看,對上風師那一雙冷漠微寒的雙眼,垂在腿側的手不由搓了搓,手微顫的接過鞭子。
“十七鞭,你要是下不了手或者體弱使不上力氣,我勉為其難,做一次粗魯兇殘的人。”瑜鳳說道。
“小鳳,看好了,為父替你教訓他。”風輕落握緊鞭子,走向樸瑾風。
“少宗主,你可從後悔,覺得自己做的有一點過分。”風輕落仰頭看了看樸瑾風,手中握緊鞭子。
“無悔。”樸瑾風眼神冷酷,一字一頓道,因為他沒有做錯,為什麼要後悔認錯。
“那便是毫無悔改的謙意。”風輕落冷聲道,手中握緊鞭子甩在樸瑾風的背上。
樸瑾風嘴角無情,眼神無情,身上沒有任何力的波動,身姿挺拔,不動如山,立在那裡,鞭痕透過白衣顯現,隨著鞭數的增加,樸瑾風的背上見血。
風輕落卻是越打越心虛,這樣頑強的一個人,可能是那樣的人嗎,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下鞭子的手不由變得輕了一些。
“他傷了我的臉,這一筆帳,我要親算。”瑜鳳看著沒有任何波動的少宗主,冷冷道,似乎打在他身上的鞭子不痛不癢,不由讓瑜鳳覺得更加氣憤。
“輕落”風師神情冷然,走到風輕落的身旁。
“風…”風輕落舉鞭子的手停在半空,額頭流過一滴虛汗,手有一絲髮抖的看向風師。
“累了吧!”風師淡淡問道。
“我看……”鳳輕落明白風師的意思,該是已經差不多的意思,他也覺得可以收手了。
少宗主身為一宗之主,這樣的懲罰本身就很沉重,比起瑜鳳身上的傷,足夠抵消了。何況瑜鳳的傷並不嚴重,關鍵是少宗主打了瑜鳳的臉,讓他不能釋懷。
風師都有意讓他停手了,風輕落那有不停收的道理。
“我幫你。”風師道,說完,風輕落還在震驚中,風師已經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鞭子。
只見一股風息充盈鞭身,鞭子變得更加結實有力,風師眼神一凜,鞭子一揮,朝著樸瑾風的背甩去,這一鞭的力道勝風輕落的十一鞭。
樸瑾風的身軀不由微微一顫,他咬緊牙關,忍著背上突如其來的疼痛,依舊如泰山一般屹立。
鞭子如同急驟的冰雹,火熱的岩漿,噼裡啪啦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朵朵璨麗的紅花在他的衣服上蔓延開,交織在一起,背上滿是鮮紅一片,布料也被鞭子揉捏打破,血色猙獰的鞭痕,讓人已經看不清的肌膚的顏色。
風輕落被驚嚇到了,刺眼的紅,讓他的胃中翻漿蹈海,風師這是瘋了嗎,他要打死少宗主嗎。
瑜鳳神情冷然不屑,眼神出賣了他,他看著風師狠利的抽打少宗主,心中已經目瞪口呆,朱唇不由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鞭子打在他的身後,攜帶凶狠氣勁,透過他的背,衝撞著他的五臟六腑,舍回丹不由周旋左右,開始變得暴躁,樸瑾風再也忍受不住,被一鞭抽的吐血在地。
一地猩紅的血,更加的刺目,風師確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架勢,依舊用力豪不留情的打在樸瑾風的身上,每受一次衝擊,樸瑾風背上火辣辣的痛,不及他回味,就有濃重的銅鏽味道竄到他的嗓子眼,吐到地上。
“夠了,打掃起來很麻煩。”瑜鳳看著地上的血喊道,樸瑾風簡直就是神經病,被打成這樣,吭都不吭一聲,風師真是狠,一點兒也不念情。
風師佯裝還要再打,風輕落衝了上去,將風師推開,扶住樸瑾風,輕聲道:“你還好嗎?”
“那這件事情?”風師拿著染血的鞭子冷冷問道。
“過了。”風輕落急聲道,隨即又道:“風師你怎麼能下如此重手,白露快去叫周疏隱來。”風輕落扶著樸瑾風,近距離的看著他背上,心中膽寒,這下手實在是太重了,沒有運力護身的狀態下,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承受。
站在門口的侍女聞言,立刻動身前往天疏翡翠園。
“要治療就離開,別讓我的眼睛遭罪,我的侍女還要打掃。”瑜鳳聲音冷冷的下著逐客令。
“瑜鳳,少說兩句,事情發展著今天的局面,你一點責任也沒有嗎。”人都這樣了,瑜鳳還要插上一嘴,風輕落聲音嚴厲,瑜鳳第一次見到他生氣,為了眼前這個不認識幾天渾身血淋的少宗主。
“你兇我。”瑜鳳氣勢一弱,喃喃自語夾雜一絲微弱的怒氣,看風輕落認真的眼神,瑜鳳回想樸瑾風救他的一幕幕,還有那一句不是我,隨即冷哼一聲,恢復高冷姿態,充滿敵意的盯著樸瑾風,不在講話。
風師手中拿著染血的鞭子,眼神冷然,周疏隱早已經在清風浮貴外等著了,白露一到,他就知道所為何事,直接跟著白露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