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運來客棧,一間客房水氣蒸騰霧氣瀰漫在四周,樸瑾風退去衣衫,將全身浸泡在水中。難得這麼舒舒服服的泡一個熱水澡,樸瑾風閉目養神,睡意淺淺。
只覺得熱水慢慢下降變冷,他想要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彷彿變成溺水的人,無論如何也睜不開他的雙眼,水不斷的阻塞自己的呼吸,他漸漸感受到呼吸困難。
一雙柔嫩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樸瑾風頓時感覺周遭壓力全無,自己呼吸順暢,當他想要睜開眼睛,看清來人樣貌時,只見前方一道人魚影子,已經遊得好遠,微微轉頭看著他。樸瑾風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那一雙楚楚動人飽含絕望無力的眼睛,深深的觸動著樸瑾風。
“醒醒,小心著涼。”一道清亮微柔的聲音傳來,只見一隻漂亮毛髮雪白的小老虎,身上披著淡淡的紫紅色披風,坐在桌子上觀察自己的爪子說道,
“啊”一句話讓樸瑾風驚醒,樸瑾風感受著水的溫度,開始回憶著,南海之行,落水被救,莫非是當年救自己的人面魚身的少女遭遇了什麼危險,他想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南海一趟。
漸感水溫偏冷,樸瑾風打算出浴,抬頭一看,吉叱樂一雙如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同時對他眨了眨眼睛。
“你出去”樸瑾風剛站起的身體,立刻一矮。
“我又不是沒畫過。”吉叱樂看著他嘟囔著,畫畫課畫沒穿衣服的男人很正常,不過看著樸瑾風也不像是那種風流胚子的流氓,眼神中不由出現了躲閃之意。
“我讓你把斗篷脫了,你樂意嗎?”感受到吉叱樂眼中直白的審視,樸瑾風輕咳一聲道。
“廢話我當然不樂意了,話說回來,你這小鬼自我防範意識還挺高的,我在看下去,就顯得對未來姐妹的不尊重了。”吉叱樂面對守身如玉的樸瑾風咧了咧嘴跳了出去,畢竟他沒有看別人身體的癖好。
平老伯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然後敲了敲樸瑾風的門,大聲喊道:“小朋友門口有人找你。”
“好,稍等,我這就下去。”樸瑾風穿著衣服的動作不停,一邊想著會是誰呢?喜歡在門口等待,不喜歡進門,腦海中閃過一人,想著是他的風格。
街道上有些蕭索頹廢,只見門外站著一個人,長相英俊,面如白玉,身穿雲白色衣裳,以銀絲鍍邊,外罩飄逸披風,渾身透漏著尊貴儒雅的氣息。
“就知道是你,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樸瑾風漫步而來。
“同是,與我回安魁吧。”楚澤南看見他,不由一笑,向前說道。
“我想去一趟南海。”樸瑾風想了一下說道。
“去過南海再去安魁找我吧!”楚澤南不問他去幹什麼,只要他結束以後去找他,
“好。”樸瑾風頓了一下說道。
“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你想讓我做皇帝嗎?”這是楚澤南第一次如此嚴肅的問他問題,樸瑾風動了動嘴唇,嘴中還是沒說出話來,楚澤南當皇帝,他連想都沒有想過。楚澤南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做皇帝有什麼好的,一點兒也不自在。”樸瑾風說道。
“是不自在,但是我想坐,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會幫我嗎?如果你不幫我,自有人幫我,我會給你留著一個位置,但是時間久了我就不確定了。”楚澤南正色道。
“……有人幫你是好事,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我會去助你的。”樸瑾風道。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再見。”楚澤南一笑,向他揮了揮手,轉身利落離去,樸瑾風就這樣看著他越走越遠,心中有一絲開脫又有一絲的悵然,澤皇知道答案了,他連自己的答案是什麼都不確定。
“如果有一天,兄弟反目,刀劍相向,樸瑾風你要記住,這是你自己作的。”吉叱樂靠在門縫邊說道。
“我沒拿他當兄弟。”樸瑾風隨口道。
“哦。”吉叱樂一驚,隨即也隨口哦了一聲,這一聲讓樸瑾風莫名心虛。
駐留在滿神的魔教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零學院也在次日閉門,滿神報是這樣說的,滿神41年,喪心病狂魔教分支暗瞳攻打滿神第一強零學院,零學院不負盛名,以強悍的力量打退暗瞳,屆時零學院閉關修煉,精進修為。
離開滿神的人紛紛返回自己的家園,揹著自己的行李,攙扶著自己受傷的親人,緩緩的走在路上,看著四周的景象。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家有沒有變,魔教入侵似乎恍如昨日,他們的心中有喜悅有驚怕。
景戎被蕭翼留在了滿神,蕭翼一個人飛回了安魁,並且去了一趟將軍府,向將軍請罪,將軍知道蕭翼的為人處世,並沒有怪罪他,次日靠近南海沿岸的居民遇見小洪水,第三飛羽隊前往救援,救援途中,景戎靈鴿飛書,滿神零學院遇魔教來襲。景戎脫身飛往滿神,將剩下事宜交給別人帶領。
零學院結界未破之前,景戎在結界那裡焦急等著,許久不見蕭翼,他認為飛鴿不靠譜,路上出了意外,被射下來燉了吃,又或者被異性勾引了去,於是自己騎上快馬,打算親自回家搬救兵,路上遇見蕭翼,蕭翼又以飛行力將他他帶了回來,此時的零學院已經空無一人,二人想著樸瑾風經歷了一場戰鬥,一定會到附近客棧洗個澡輕鬆一下。便從就近的客棧,一個一個的詢問查詢,最終找到了樸瑾風所居住的食運來客棧。
天空中陽光柔和,灑落人間,就如同母親的手,輕撫著人的臉頰,風輕輕吹起,地上的塵土夠著衣襬。
一家清冷的客棧內,樸瑾風,蕭翼,景戎圍坐在一張桌子上,桌子上擺著一盤鳳禧雞,一盤麻婆豆腐,一盤青龍上天,一盤烈焰豬蹄,兩壺酒水,已經吃的七七八八。
“你們確定要跟過來。”樸瑾風已經吃的半分飽了,將自己想要去南海的想法與理由全都告訴了他們。
“什麼叫做跟?是陪你去,再說了,我閒的無聊,上次去我都沒有見到鮫人,這次呀,我一定要見識見識。”景戎將筷子放在桌子上說道,有一絲的迫不及待,臉上洋溢著笑容看著他。
蕭翼坐姿優雅,氣質出塵淡冷,帶著貴族的一絲慵懶,厚薄適中的淺唇微動,幽幽道:“你是不想見你爹吧。”
“我說小飛呀,你變了,你真的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景戎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他的身上,死死盯著的他。
“對不起,我不應該拆穿你。”蕭翼真誠的道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