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門武功,皆出自六經六藝。
故而上乘絕學,格外重養氣、養勢。
出手若決江河,沛莫能御。
陸祭酒只是輕聲吐出七字,卻如同舌綻春雷,勾動天地之力。
高有七層的摘星樓,猛地震了一下。
好似平地驚雷。
晉恭帝的神意,就像脆弱的瓷器從中裂開。
喀的一聲,崩散成一團團絮狀的雲氣。
瞬息之間,陰風散盡!
一股股陽和之氣充斥樓內,予人以溫暖、浩大的感受。
“不愧是上陰學宮的祭酒,連‘言出法隨’這樣的神通都修成了。”
晉恭帝散落樓內的念頭,像是在油鍋裡滾了一趟,發出滋滋作響的消融聲音。
“談不上神通,小術罷了。”
陸祭酒面無表情,沉聲道:
“真正的言出法隨,威力可不止於此。”
“別說念頭了,哪怕相隔千萬裡,你的鬼仙之軀也會被誅滅。”
晉恭帝強忍著念頭消融的劇烈痛楚,譏笑道:
“上陰學宮有必要堅守不與滅聖盟合作的底線麼?”
“魔門六道,名存實亡。”
“那黑白郎君吞吃了蓋世魔君的血肉,成了半步人仙。”
“日夜遭受飢餓之苦,把偌大一座白雲城,屠了個乾乾淨淨。”
“紫霄宮更不用說了,無涯子老道身隕天京皇城。”
“滿池的氣運金蓮凋敝,加上被踏破山門。”
“再過個幾百年,初代天師設下的羅天大蘸還能困住血神多久?”
“陸祭酒,何必繼續自欺欺人呢。”
晉恭帝的神意緩緩地合攏,震盪大氣,發出聲音。
他說得又急又快,字字如刀,斬向坐於桌前的陸祭酒。
“想亂我道心?”
那位冷面冷心的祭酒先生眸光淡漠,透出一股堅定,正聲道:
“我不管其他聖地是什麼景況,但上陰學宮絕不會與一幫孤魂野鬼聯手。”
“那乾應機為達目的,向來不擇手段,連引蠻族入主中原,喚醒長生天這等潑天禍事都敢做。”
“自古以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聖地與大周王朝,上陰學宮和穆天子的恩怨,再大,也比不過史書之上,罄竹難書的亂華之災!”
浩然真氣充盈於大袖之內,傳出轟隆雷聲。
“呵,你一人的想法,比不過學宮眾人麼?”
“要是沒有大祭酒的允許,寡人怎麼能進得了這座聖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