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緒抑制不住的激動,孟執摁了摁她的肩膀,讓她控制一下,將她半擋在身後。
孟執對著其他不熟的人,基本上都是冷著臉的。這讓他看上去格外不近人情,也更有威懾力。
“前幾次我找過你,不過你好像忘記你答應我的,你去找她了。”
江韜急急地說:“我哪知道她昨天會出現在那裡,我看到她了,我就想著看看,我沒上去找。”江拂忍不住拆穿他,“我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我,但我沒想到是你,要不是後來你找人說要見我有事,我怎麼會知道你在這?”
“那是後來,我想著還是跟你說一聲,畢竟這麼幾年沒見了。”江韜被他們兩人用這種語氣問話,心裡也很不爽,“我是你爸,我要見你難道還要跟你報備嗎?”
他不悅地反問,脖子上的青筋都隱隱爆出來,很不滿意。
江拂冷漠地看著他,“你也好意思說你是我爸。”
“那不然呢?你還不想認我了不成?”
昨晚被攝影棚裡的人罵了一頓,江韜心裡憋著氣本身就很不爽,今天他也不能去了,所以才待在家裡。
被這麼一通說,他心裡的火氣大得很。
一把把江拂推過去,江韜跨到沙發上坐著,說話時手指指點點,“你媽死了,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就算再不想認,這也是事實!”
江拂被他推到一邊,是孟執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捕捉到他話裡敏感的字眼,喉嚨乾澀,因為不敢相信略微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你媽死了,都死了一兩年了,怎麼樣,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她死前連這種事都不肯告訴你,她恐怕早忘了還有你這麼個女兒!”
和江韜相比,江拂和母親在一塊的記憶要更久遠。母親跟別的男人一起離開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江拂對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很小的時候。
這些年她們溝通極少,前幾年偶爾的通話也沒什麼好氣氛。
她走了,江拂逼著自己不要再想她,後來這幾年沒有再聯絡過,江拂除了心裡空蕩和些許失落,也認為是正常事。
可她無論如何都沒想過,她不是不跟她聯絡,而是去世了。
江韜沒注意江拂慘白的臉色,自顧自地數落,“要不是她重病,他那個男人找上我找我借錢,我也不知道。她不是要走嗎?那個男人不是很好嗎?看樣子到最後過得還是不如我!”
江拂手指攥緊,用力到身體微微發顫,“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離開你,你這種人,無論是誰都會想逃離。”
“我這種人?我是什麼人你告訴我?我過成這樣是我能決定的嗎?早些年我們傢什麼情況,是你出生後才越來越差!人家說你克我,我不還是把你養這麼大?”江韜雙目通紅,和以前的每個時刻一樣,說些翻來覆去沒多大改變的話,“你該還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江拂嚥了下喉嚨,要不是孟執在身側,她估計會站不穩。
腦子裡一片混亂,江拂竭力維持著冷靜,好和他對峙,但依舊有波動的情緒洩露出來,“你知道你偷走的我的錢,是我怎麼一筆筆攢下來的嗎?你知道你偷走之後,那些人來找你要債,他們是怎麼對我的嗎?我還要怎麼還你!”
說到後面,江拂的眼淚無意識地一滴滴接著掉落。
這些事情,都不用她細想,僅是說說就會條件反射地掉眼淚。
也許是對江拂的問題理虧,也許是江拂哭了,江韜稍微緩了下,說:“我不想跟你吵這些。我現在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你媽的事,你太不領情,她是我害死的嗎?”
“你敢說你來找我是為了這事?我能不瞭解你嗎?你在我面前裝沒有用。”
江韜難掩激動,“我知道你恨我,我已經見過易家那兩個孩子了,我也是想補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