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拂一句話都不說,安靜萬分地跟著孟執走下樓梯,又坐上他的副駕駛。
她能感覺到孟執答應送她,是因為易夕拜託他的。
他對易夕挺好的,至少江拂沒見過他對其他人這麼好過。
江拂倒不是認為他們的感情有多特殊,只是和自己有了對比,難免會顯出她更慘淡。
這片小區有點老了,住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這個時間點外面看不見幾個人,連路燈都很暗。
江拂隱在昏暗的光線中,一點動靜都沒有。
相處的區域縮小,她和孟執的安靜也隨著變化而多添幾分窒息感。
江拂想緩解這種心境,拿出手機看了看。
最近查詢了不少有關懷孕的問題,導致她開啟哪個軟體,基本上都會有相關的資訊推出來。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她如今的處境。
狠下心來做決定就在某一個瞬間升起的念頭,江拂就準備預約醫生,把事情做個了結。
預約好最近的一個時間,江拂也不再忍著這樣難以忍受的氛圍,說:“你要是不想見我可以早說,我會找藉口不來。不用你勉強來了,又給自己添堵。”
她憋屈得很。哪有她不肯低頭,孟執就跟她嗆著的道理。
這次她就是不想率先低頭了,愛怎麼辦怎麼辦吧。
馬路上都是空曠的靜,太過逼仄的周圍會把各種情況都放大。
孟執的聲音也是。
他一如既往地沉聲道:“你這是在控訴我嗎?”
“我不敢。”
江拂又心酸了,她理解不了孟執為了她見寧洄、把寧洄帶到他病房裡去而生出的不悅。
這也不單單是寧洄一人的事了,展行是這樣,她絲毫不懷疑她日後同哪個男性有稍顯熟悉的接觸,他都會黑臉。
她不是個輕易能被圈錮的人,孟執這樣子,一次兩次還好,再多了她消化不掉。
孟執說:“你說反話是什麼樣,我很清楚。”
江拂陡然生出被看穿的不安全感,所有負面的消極的情緒碰撞到一塊,她緊緊咬牙,扶著車門,說:“既然說不下去,你也不相信我,那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停車,讓我下去。”
連日來的複雜心思終於在此刻爆發,江拂倍感疲累,又氣又酸澀。
轎車在路邊閃燈停下,江拂解了安全帶,頭也不回地揹著包下去了。車門被她用力甩上,足以見她的現在的心情如何。
江拂剛站穩,車從身邊擦過,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附近路上的人不多,車就更少了,江拂獨自一人站在路邊,風一吹,渲染出幾分淒涼。
江拂咬緊牙關罵了孟執一句王八蛋,走到人行道上,只慶幸自己今天沒穿高跟鞋。
尋了個顯眼處站著,江拂摸出手機準備打車,發現寧洄兩分鐘前問她回去沒有。
路上她跟寧洄聊了幾句天,寧洄說他也在這邊,這會兒應該是要走了,所以才這麼問她。
江拂把定位發過去,問他方不方便過來。
寧洄很快回復說等幾分鐘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