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在近距離間瀰漫,程斂的舉動和說話的語氣讓江拂想起江韜,她那個賭輸了錢就愛借酒澆愁的爸。
江韜總是藉著酒精的作用,在喝多了之後在家裡挑刺,懷疑這懷疑那,一旦不如他所料想的了,就要上手打人。
受欺負的一開始是江拂的媽,後來江韜看江拂也不順眼了,三番五次都會拽著江拂的衣領問他的錢哪去了,說如果不是生了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怎麼會害得他一直走下坡路。
他覺得是江拂害他沒了以前做生意的運氣,是她這個女兒讓他敗了。
江拂以前不懂得反抗,也不敢反抗,沒少捱打,後來長大了江韜再打她,她就不再忍著了。
家庭環境的影響,讓江拂對於酒後動手動的人有種刻入骨髓的恨意。
哪怕程斂從沒打過她,現在她也不願意忍氣吞聲。
江拂怕被打,反擊程斂的動作大了點,把程斂從床邊推下去。
她是真的害怕,淚眼水的閥門失效,一串串掉下來,“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看待我的,你憑什麼啊?”
壓抑的委屈,包含著江拂秉承的要吵架就要先佔理的信念,讓江拂一邊哭一邊委屈地抱怨:“祝何當著我的面撮合你和寧之沐,你家裡人也當我不存在,要麼喊寧之沐嫂嫂,要麼找我茬,這些我都為了你忍了。不管她們說你和別的女人要相處要交往,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你,但是你卻這麼揣測我。”
說是吵架,其實江拂沒有表現出強勢。
她哭的委屈兮兮,又夾雜著不甘心不理解。她比程斂思路清晰,句句只談自己的委屈,都是自己受的不公平。
從沒見過江拂這副模樣,身形纖瘦,裹著被子的動作裡滿是防備,像是被他嚇到了。
程斂站在床下,面對此刻的情況手足無措。
江拂趁熱打鐵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沒有寧之沐優秀,我努力的事情在你們看來不值一提,但我能做的都做了。你嫌棄我了也好,不喜歡我了也好,你可以直說,何必汙衊我。好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想分手也沒必要把我說的那麼不堪吧?”
這段話讓程斂的酒醒了大半。
分手二字觸發到他的雷區,讓他洩了氣。
“小拂……”
程斂上前半步,手掌輕輕搭在江拂的肩膀上,感知到江拂下意識想躲,程斂的心裡更不是滋味,“別哭了,我剛剛是喝多了一時衝動,口不擇言了,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別多想。”
江拂抹著眼淚,不看程斂,“讓開,我現在離開你的房子。”
“這麼晚了別亂跑,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程斂把她下巴上的眼淚擦掉,“你繼續睡,我不打擾你。”
“我哪裡敢睡,我怕在這多待一分鐘都會讓你覺得我另有所圖。”江拂堵他。
程斂攔住江拂,讓她躺下,連被子都給她蓋好,“沒有的事,我從來都沒那麼想過你。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我不打擾你,我到外面去睡,你放心。”
江拂把被子拉到頭頂,臉擋的嚴嚴實實,不吱一聲。
安靜半晌,程斂都在旁邊守著。察覺到江拂的情緒緩和不少,程斂輕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站起來,糾結地看了片刻,放輕聲音出去了。
門鎖上的動靜讓江拂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說不慌是假的,畢竟自己也做了虧心事,吵起架來到底沒那麼足的底氣。但程斂說再多都只是懷疑,沒有證據的事,只能等著被否認。
四下一點聲響都沒有,江拂不知道程斂是到別的房間睡了,還是在幹什麼,不過看情況後半夜她能安心睡了。
江拂第二天醒的特別早,把自己帶來的少量行李都給收拾好,趁程斂沒醒之前走了。
再繼續住下去恐怕會出更大的問題。
打電話讓小七來接,江拂回了家,東西放好又拐去片場。
幾場戲拍下來,江拂拿手機處理訊息,看見了一個小時前程斂發的資訊。
問她的東西怎麼都不見了,她是不是搬走了,又說要來找她。幾條資訊長時間沒得到回覆,程斂沒再有動靜。
江拂往外面看了看,幸好程斂找不到她沒直接跑來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