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國依舊殘存至今有種族制度的差異。”林魚道,“吠舍的維傑誤殺剎帝利的後代,這一點在國內就無法表現出來。”
“但瞞天誤殺記想嫁接到國內,在我看來,除了這一點之外,起碼還有兩點異味。”
排練室裡,五個人裡起碼有四個人表情不以為然,齊利挪動了一下屁股,“林哥,你說還有哪兩點?”
林魚看了齊利一眼,一旁扎著高馬尾的女生已經皺起了眉,還有兩點?
在這些家庭背景顯赫的人裡,她許藝明顯是高知分子,15歲念高等學府哲學系,後來因為愛好表演,轉型去修導演,如今大二,抽空來錄非凡的你的。
甚至說,瞞天誤殺記在國內,隱約聽說有劇組打算買了版權,本土化拍出來。
身為導演,她曾經仔細研究過這個《瞞天誤殺記》
瞞天誤殺記裡自帶的低種人誤殺了高種人這種天然的惶恐感是國內不具備的,這一點一目瞭然,但是她不認為除了這一點之外,還能有另外兩點。
許藝沒講話,冷眼旁觀。
林魚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主要任務是快速說服這些人,然後排練自己需要的短劇,“一個是女性社會地位極度低下,另一個是電影裡表現的一種思維:民族主義不以法律為最終裁斷標準,而是腔調公民的個體權利。”
“瞞天誤殺記從靈魂上來講,導演複雜的在說好一些社會學話題,國內的尖銳矛盾,外在的被殖民焦慮,內涵親情,性別,等級,權利,道德和倫理,一系列問題。”
“電影裡表現的女性的社會地位低下,被男性性別和等級的雙重壓迫,同時又折射出新女性開始參與公眾事務的新面貌。”
“孔雀王朝的種族性制度。”
“維傑身為吠舍階層的商品經濟思想……,總之,這部電影是處處孔雀國內的一個社會縮影,一部很高明的現代諷刺。”
“請問這個怎麼嫁接?國內的社會是安定的,營造出一個‘誤殺’了人,卻能反覆戲弄警方的橋段,這是在侮辱國內呢,還是在挑釁觀眾的認知?”
“光是這一點就嫁接不了了,最好的辦法是移植到一個混亂的國家去,譬如暹羅國這些。”
屋子裡這幫人已經全不說話了。
“但我們是舞臺劇,沒時間說清那麼複雜的背景設定,另外,光是電影元素我們也很難展現。”
林魚清了清嗓子,“瞞天誤殺記主要看的就是一個小人物誤殺了大人物之後,全家的惶恐不安。”
“外加主人公英明神武,戲弄孔雀國差佬們於股掌之間的一個爽文電影。”
“那種惶恐不安,根據劇情的推進,蔓延整部電影的細膩心理,你們說區區一個短劇,五分鐘的表演,怎麼拍?”
許藝愣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林魚一眼。
“老大。”聽了半天,齊利是一個字也沒聽懂,但是不耽誤他問,“那我們不改瞞天誤殺記,我們改什麼呢?”
林魚眨了眨眼,笑道,“那你們聽過……,烈日灼心嗎?”
“烈日灼心?”
看著這些人茫然的眼神,林魚知道自己選對了。
“我來跟你們講一講,這個烈日灼心的故事。”林魚剛清了清嗓子,立馬就有人站出來反對,“林嘉賓。”
一個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小鮮肉的男生,不滿的站了起來,“章導師要我們考的題目就是‘誤殺’,說的就是要我們改編《瞞天誤殺記》,你這樣隨便改他的考題,我不同意!”
這個男生毫不畏懼,看著林魚。
“楊昊,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齊利眉頭一皺,呵斥的道,“聽林哥說完啊。”
“聽什麼?”楊昊滿不在乎的說道,“連考題都跑偏了,還有什麼好聽的,要我說,不要浪費時間了,趕緊討論瞞天誤殺記的改編吧,我們只有一個半小時!”
氣氛頓時就變的有些生硬。
又有刺頭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