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不自覺地從腰帶裡拿出那顆脫力草藥丸,不停地咀嚼地在這煉丹房裡晃盪。
她倚靠在門口無聊地發呆,想著進入那靈識通道內詢問一下亭甫的去向,或者為剛剛報告一下使用那玉骨折扇的心得。
不知道這是她從那腰帶裡拿出的第幾顆藥丸了,她在庭院裡來回踱步,最後也沒有進入靈識通道。
原本她只是作為一個闖入者的身份,無意間出現在了凡塵之外,不得不適應這裡的生存法則,學習咒術以保命護身。
然而與亭甫這個明明活了兩百多年,卻依舊懵懂的少年相處久了,她的心愈發不受自己控制。
知道她知道他們兩個前世的錯過,以及在那崇澗寺拍賣會外面竟然也同生共死過,又不得不由於一些原因,把他們二人的記憶抹除。
這三年多在這玉樽仙境裡的生活,一安漸漸拋棄了那個李瓊安的名字,與亭甫一同生活,一同成長,若不是亭甫是個不通情事的人,她大可以直抒胸臆,把他視為知己。
可是,恢復記憶後的一安每日都會被那藍色的星光,半妖的出現,以及附身的鬼狐,甚至是那些無恥之徒從拍賣會里帶出來的丹藥……
所有的一切都困惑這一安,她不再逃避,漸漸明白了成立玉簟樓的意義,也能隱約感受到作為玉簟樓樓主,她肩膀上的擔子。
從第一件遇見的藍色碎片裡的侯爺,到後來無法追蹤痕跡的劉學,還有她李瓊安和前夫廖瑞澤二人,甚至是整個凡塵似乎都是某個操盤手眼裡的棋子。
這人步步為營,似乎已經籌碼了百年,把人命,甚至是一些可以利用的妖怪,都納入他的棋盤。
而玉簟樓的成立,自然是瞞不過這人的眼睛的,她們在明,敵在暗,每每想到此處,一安都緊張地無法入眠。
自打那日起,一安每日除了練功升級,就是悶在這煉丹房裡煉藥。
亭甫以為一安這是上進了,除了日常的輔導授課之外,也對一安不做約束,閒來之時都是去外面處理玉簟樓聯絡點的事情。
只有一安知道,這樣的壓力幾乎要把她壓垮,而亭甫這樣一個不通人世的傻小子似乎也安慰不了她什麼,只有她自己在內心裡消化。
就像是小時候的李瓊安緊張的時候,會不停地咀嚼著果脯一般,一安這幾日吃自己煉製的脫力草藥丸已經上癮。
幾日幾夜不眠不休的修煉,一安想要儘快突破十九層,不管那個是什麼五年限定,想早早離開這個讓她除了壓力,而無能為力的地方。
可是,玉骨折扇的出現打斷了一安想急功近利的想法,這一日耗費的功法想要恢復,即便那麼多補益的丹藥在手,也得花上三日的時間。
因此,無所事事的一安,在這煉丹房裡來回踱步,右手探析了一下左手的氣息,自然目前的她是不再適宜修煉的。
她坐在書桌面前,無聊地畫著符紙,可有效的符紙是需要靈力灌注的,此刻她在紙上寫的不過是鬼畫符擺了。
這樣的符紙,是不是起到任何作用的。
一安又拿起了放置在桌子上的毛筆,深吸一口氣,想著如果有一天得以離開這裡,那麼第一件事情是什麼呢?
去最近的酒樓裡大吃一頓,還是去玉簟樓裡跟她組織裡的成員大哥招呼,或者是尋找劉學的下落,或者是找到鬼狐和那隻半妖?
一安想做的事情太多了,久久無法下筆,最後只能把那染上汙漬的紙張,揉成一團。
就在她一籌莫展,無力又無聊的時候,亭甫這邊卻是雷厲風行地處理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