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甫有些擔心地望著一安的臉,試圖感受她情緒的變化,“你生氣嗎?我們因為你身上可能帶有的某種能力,就私自讓你承擔這些責任。”
一安點了點頭,後又搖搖頭,“前兩年是有些生氣的,因為我覺得成為這個玉簟樓樓主是用來當作替死傀儡,為你們辦些不為人知的勾當的。更何況,我原本也並不屬於這裡。”
亭甫聽見一安的話,雖然有些內容他能聊到一安會這樣說,可是聽見他說不屬於這裡的時候,嘴角的弧度也抑制不住的苦澀。
“但是,因為你在啊。或許我都不知道我原本天賦異稟呢,或許承擔玉簟樓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一安真摯的望著亭甫說道。
亭甫聽見一安說因為自己時,心跳不由得加快了,這是他這兩百年從沒有感受的事情。他雙手緊握抑制著臉上的緋紅,而緋紅卻悄悄爬上了亭甫的耳尖。
“說來已經在人世間孤身漂泊三十載了,懷念可以,留戀就算了吧。再說等我修得真身後,那天上地下還能攔得住我?更何況是小小的凡塵?”
一安開始暢想以後飛黃騰達,可以為非作歹的日子。
隨後偷瞄兩眼還在心軟的亭甫,趁著此刻唸了個咒術,把前兩日偷偷隱匿在海棠樹枝上的酒罈子摘下,在地上碼好,打算換回亭甫的酒窖裡。
是啊,一安想的明白,而亭甫往來於人世間,自知投胎路程的艱辛。自從有記憶起,因那個任務,便須得在人間往返,就時常肩負引路人的作用,直至遇見一安。
那晚,他本來已經護送完四個人去轉世投胎,那山間竹屋的安老太太是最後一趟了,卻沒想到,此後——
守護她,成了亭甫唯一的任務。
一安悄悄把酒罈子碼好後,捻個決一同封在了赭紅色腰封裡。抬頭,看見亭甫似乎仍沒有回過神來。
“師尊?亭甫——”
亭甫回神,眼前那少女正扯著他的袖子,燦爛的笑著。
“嗯?額,好,那我們繼續……”亭甫回過神,想著剛剛的話題是什麼,並正打算接著說下去的時候。
“師尊,怎麼才一會兒你頭髮上就結成露水了?難不成你也同那海棠花一樣,喜歡喝這傍晚的露水?”一安原本還扯著他袖子的手,順勢就伸向了亭甫頭頂。
亭甫原本回神中,一不留神就似是被人扼住了後勃頸的貓兒一般,一動不動。
他的求生本能告訴自己,這丫頭再他頭上準沒好事,“一安,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玉簟樓的相關程序我,我把大致脈絡梳理好留在靈識通道內,成嗎?”
“就當是你晚修的內容了?”亭甫有些不安的伸手欲將一安的手從他頭頂不老實的手拉下來。
“過,過段時間再開始,我再給你……”亭甫感覺一安在頭頂窸窸窣窣地在忙些什麼
一安聽見亭甫略帶求饒的無奈,故意拉扯一下他發頂的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