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那位浣衣女呢?”說到這裡,一安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問道。
“浣衣女剛剛新婚,竟然成了棄婦,受到鎮子上人的白眼。老爺和老夫人老來喪子,把一切的罪過都歸咎在這個兒媳身上,說是這女人給他們家帶來了黴運。”
“當天夜裡,這浣衣女就被趕出了那府裡,第二天這江邊就多出了一個女性的屍體。”
“然而此後的每一年中元節的時候,總有人能在那看到那穿著青衣的姑娘,在河邊浣紗。很長一段時間,無論是七八十的老嫗還是三四歲的孩童,每個人都知道這青衣的故事。”
“流傳的久了,所謂的青義鎮也被叫成了青衣鎮。”
看著樓下端上來的飯菜,這小廝正好也結束的他的故事。
“莫不是這姑娘失手殺了她的夫君,最好也畏罪自殺了?”樓下意猶未盡的食客,對這樣匆匆結尾的故事,做出猜測。
“或者這少年幡然醒悟,認錯了夢裡的人,又不願意多做解釋,擅自離開了。只是可惜這姑娘,竟然傻傻滴跟著殉情。”
“也有可能是這老爺夫人得罪了山上的土匪,這少爺在新婚之夜被綁票了,而這浣衣女子離開了府裡的庇護,也被這群土匪害了性命。”
對於這其中的原由,樓下的人各自議論著,只有樓上的一安聽完了故事,津津有味地吃著剛剛端上來的飯菜。
“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東西了,著實想念的很。唉,師……夫君,你怎麼不吃啊?”
一安悶著腦袋往自己碗裡夾了滿滿一碗的菜,看著對面擰著眉頭的亭甫問道。
亭甫沒有吃過多少凡世的事物,也許是無從下手,一安這樣想著,拿起亭甫的筷子,夾了一些看樣子口感不錯的飯菜到亭甫的碗裡。
亭甫那緊緊擰著的眉毛終於舒展了一些,拿起一安殷勤地遞過來的筷子,盯著這滿桌子的飯菜發呆。
唯獨那小廝楞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說話。
按道理,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才是啊,樓下的人都已經討論了起來,這二人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呢?
說完這個故事的小廝,有些擔心他能不能如願拿到這二人的報酬了。
咳——小廝故意地咳嗽了兩聲。
“試試,夫君,我給你的是我嘗著味道不錯的。”一安完全沒有要理這小廝的意思,反倒是興奮地給亭甫推薦滿桌子的美食。
“那,那個二位……”這小廝心裡打起了鼓,本以為這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姐是個好說話的人,可那話剛到嘴邊,又被一安噎了回去。
“不好吃?那嚐嚐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一安像是喂兔子一般,往亭甫的碗裡投餵。
“沒有你做的餛飩好吃。”
亭甫拿起筷子挨個嚐了一口,說道。
“那成,我回頭的時候,給你做。”一安淺淺笑著,對亭甫承諾道。
“那,二、二位,我這故事已經說完了,是不是可以——”
被晾在一旁的小廝,為了亭甫手裡的錢包,終於還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