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一直在走廊裡,我之前說的話豈不是都被他聽見了?”一安木然地拿著手裡的勺子,一下下攪動這餛飩問道。
“若是這位廖公子的聽力沒有什麼問題的話。”亭甫也拿起勺子坐在了對面。
“……”
啪嗒,一安把勺子往碗沿上一靠。
“完了,他剛剛是誤會了我的話,怪不得嚇得跑那麼快呢?”
一安努力回想自己在氣頭上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話,這下才後知後覺地徹底明白了過來。
“誤會什麼?”
亭甫見一安放下手裡的勺子,也跟著放慢了咀嚼的動作,瞪著無辜又清亮的眼睛問道。
一安語塞。
這傢伙若是不諳世事,可卻對於人性瞭解地如此之快,一直冷靜地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敏銳地捕捉了許多事實。
木棉和柳肆當屬的案子就是這樣,對於那個假沈季的懷疑,亭甫也只是出於最本能的觀察和推測。
可若說他了解世俗的道理吧,卻一直沒有與世俗同流合汙,時常用著這疏離又無辜地眼睛,瞪著一安心裡發虛。
“沒,沒什麼。”
一安搖搖頭,還是不打算和亭甫多說了,若是廖瑞澤反應反應過來了,下次跟著他解釋兩句就好了。
不過。
一安抬眼看了看亭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笑出了聲。
“怎麼了?早點好吃嗎?” 亭甫注意到一安偷笑的嘴角,原本沒有任何波瀾的眸子泛起了漣漪。
她,一直在想那個人嗎?亭甫想這這種可能,心裡難受的很。
“是,挺好吃的,就是有些渴了。”
一安聽見亭甫的話,把思緒收了回來,順著他的話題撒嬌道。
果然,還沒等到一安話音落下,亭甫就起身給一安倒了一杯茶回來。
又是這樣的表情,亭甫低頭看著一安,十分好奇她這個笑容到底是什麼意思。
然而不知道亭甫心裡活動的一安,逼迫自己收回了越來越肆意的嘴角,接過來亭甫遞給他的茶。
一安能想什麼呢?不過是覺得今天的亭甫和往日不一樣,倒和她剛嫁入府邸的嫂嫂一樣。
原本孤冷俊秀的少年,竟然被一安調教成了這樣一個任勞任怨地小媳婦樣,不知道為什麼,一安想到這裡,心裡竟然有些得意。
在凡世間,女子嫁人需要嚴格遵守三從四德。
即便當時廖瑞澤娶她的時候,並沒有要求他們之間需要什麼,可李瓊安為了維持住京城才女的形象,更為了自己孃家的顏面,自然裡子外子都給足了廖瑞澤面子。
她本來以為和廖瑞澤夫妻之緣,如此相敬如賓就可以了,沒想到她越是把什麼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廖瑞澤越是不開心。
她不是不懂,現在一安知道那個時候,即便是沒有了和亭甫的記憶,也總是時常覺得悵然若失。
剛剛成親的那一年,廖瑞澤總是說她涼薄,她那時候不理解,或者也是不想理解。
她和廖瑞澤之間遲遲沒有通房,也是廖瑞澤察覺到李瓊安心裡的不情願。
他那時候以為是兩家人為了當時的兩黨之爭,在稍微緩和的時機,倉促完婚。
廖瑞澤以為或許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和李瓊安彼此磨合了之後,她總有一天會對自己敞開心扉。
可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