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須臾,亭甫才開始整理自己早已經亂如麻的思緒。
他知道一安這個狀態,並不是嚴重到需要他照顧的時候,或許也是因為心裡那隱隱的不安,不敢往一安的身邊靠近。
否則他不知道自己面對這樣陌生的衝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他獨自在院子裡站了許久,看著四散而去留下來空蕩蕩的桌椅,抱著一大碟子碗筷,跑去水池邊洗刷去了。
天剛矇矇亮,江詔叫醒了酒醒的牧建茗,打算上路。
他知道昨日大家都喝的挺多,並沒有和所有人告別,打算和牧建茗一起先行一步,等任務有了進展,再透過玉簟樓的聯絡組織,給大家傳信。
江詔已經做好了所以的安排,可拉著眼睛睡腫了的牧建茗,離開房門出現在庭院裡的時候,卻愣怔在原地。
亭甫一身素雅的袍子站在院子裡,像是已經等候許久了,聽見身後有動靜,緩緩轉身過來。
果然是江詔和牧建茗兩人,拿著為數不多的行李。
江詔摩挲著放在後背的手指,他沒有想過自己特意情願出的任務,亭甫安排了他最信任的發小牧建茗一同前往,還親自送行。
“我聽見聲音就知道是你們要動身了,怎麼昨晚不和我說一聲呢?若不是看著你們的行李帶的也不多,我以為你倆這是要另謀他就了。”
亭甫眼睛彎彎的,往這二人站定的方向走去。
牧建茗還沒有睡醒,已經自己聽說了,剛剛說著話的人是那個一直板著臉的亭甫公子嗎?
江詔聽見這話,摸了摸後腦勺,笑著說道:“沒想到燕姑娘,不樓主大人,給您帶來的影響這麼大。”
酒席散去一安對亭甫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動作,讓他不得不在凌晨刷了一個時辰的盤子,沒怎麼休息,就洗漱好在門口等著這二位。
沒想到等來的不是什麼好話,真的平時對他們太溫柔了。
“那,那什麼,我也沒有其他什麼意思,只是覺得,挺好的,現在挺好的。”江詔見亭甫面露難色,知道自己剛剛是說錯話了,立馬改口安撫。
“玄機閣的事情,其實還有其他更為穩妥的辦法,若是你察覺到危險,立即回來,否則我可是要動用懲罰的。”
亭甫知道這個任務不管是對於他們,還是對於江詔自己來說,都十分重要。
江詔親自請命接受這個任務,自然是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打算,可是世事無常,他不希望自己當初招來的弟子出現任何差錯,低聲呵斥道。
“會的,我們知道輕重的。”江詔心裡是無比感激的,低著頭隱藏自己快要外洩的情緒,說道。
“若是你們的身份被查,玄機閣現任閣主清姬姑娘應該會賣一個面子給我們玉簟樓。”亭甫提醒道。
“嗯,下午的時候您說過了。”
“好,出發吧。”亭甫知道要交代的早都已經交代清楚了,看了看門口說道。
“哎。”江詔拉著牧建茗,揹著行李騎上門口已經準備好的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玉簟樓。
牧建茗在馬背上顛簸,有被夜風吹了一路,似乎終於清醒了過來。
“我當時以為你不知道被哪個老怪物騙走了,竟然也不分輕重地放棄了你已經希望得到的飛昇大會的選拔名單,來到這個聽都沒有聽過的地方。”
“現在看來,你的眼光不錯,亭甫公子不錯,樓主也不錯。”牧建茗想起來到這裡的點點滴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