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覺得感激,因為劉公子生前的那一句,裕和橋邊,等君歸。
木棉就堅信,劉公子一定實在黃泉的等著她,還沒有見到他人,怎麼可以獨活?
直到那天沈季公子過來告訴她,既然可以復活她,也一定可以復活劉公子。
她信了,也因此聚水成溏,在湖底潛心修煉。
有幾次也像是一安和亭甫一樣,在湖泊岸邊出現了幾個人,將她擄走抓了上去,卻都被沈季公子救了回來。
這一次看著一安的亭甫,木棉猶豫了,她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沈季的話。
如果沈季公子是騙她的話,劉公子豈不是已經在黃泉邊上等了數百年。
又或者,實在是等不到她身影之後,獨自渡了輪迴。
如果是這樣,她一人苦苦留守在這孤寂的人世,又有什麼意義?
木棉抽泣了起來,食指緊緊捏著衣袖,白瓷一般的臉蛋,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
“木棉姑娘,你冷靜一點兒,先彆著急。”
一安始終還是不忍心看到這樣的神情,起身安撫道。
“那劉公子他到底還會不會回來?難道我在此苦苦等候了百年,到都來卻負了他。”
木棉豆大一顆的眼淚在睫毛裡撲簌,淚珠連成一串滾過下來。
一安有些氣惱地看著沈季,吼道:“你還要瞞著她到什麼時候?到底又什麼是這樣難以啟齒的?”
沈季突然被一安吼得,嚇得激靈一縮,支支吾吾地說道。
“師父,是師父說木棉和師兄還有希望。”
亭甫擰著眉頭,盯著沈季的神色,似乎在尋求某一種答案。
“給老孃把舌頭捋直了說!”一安見沈季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一時間相處下來,一點兒也沒有華三口中初見時那麼純直俊朗,仙風道骨。
是這世間的米,也能把仙人養俗嗎?
“對不起燕老闆,我本來不打算在我師父仙去之後,說他的事情的。”
你這說的還少嗎?
“剛才我說,師父身體大不如從前之後,我見過師父和浦澤仙尊吵過一架,其實也零星半點兒的聽到幾句。”
“哦?”終於聽見一些一安感興趣的了。
“那次浦澤仙尊來找師父下棋,這兩位這樣來往了千百年了,我當時也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去屋裡給師父煉製丹藥了。”
“那時候師父的而病來的蹊蹺,他試了很多丹藥都不起作用,這一次他不敢定奪用量,想著浦澤仙尊也在這裡,可以請教他一下。”
“就是在折返回去的路上,聽見師父和他的對話。”
聽起來是挺巧的。
浦澤仙尊看起來氣色很好,主動地替師父擺著棋盤。
師父強撐這身體,在那芳華池邊坐著,眼裡時不時看著芳華池處的某一個地方。
“宜修,前段時間我身體不好,一直也沒有出門。終於心情好些,立馬就來你這裡下棋了,給你面子不?”
師父他似乎沒有心情下棋,看著對方棋子落下,遲遲沒有動靜。
“身體不錯?我徒兒媳婦,你用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