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就沒有什麼話,要對徒兒說的嗎?”
徐行盯著上官雄看了一眼,不管上官雄有沒有真的把徐行當成徒兒,徐行是肯定真心真意的,把上官雄當成師父的,畢竟,這個時候,他還無法確定,能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所以,本質上來說,他還是希望用這種形式的慰藉,來沖淡心中的遺憾與無奈。
“沒什麼要說的,為師並不是一個非常推崇道德原則的人,相反,為師也始終信奉,強者為尊,實力至上,與其讓這種半吊子掌管越城,倒不如給仁山做一個順水人情,這件事結束之後,為師就帶著伯,仲,淑三人,還有一種門生,和你一起回到吳城。”
上官雄早就計劃了,幾天前,徐行初到雄武堂的那個夜晚,他們二人把酒言歡,說了很多心裡話,這其中,就包括有徐行是接受了仁山的請求,來當說客的事實,不過,上官雄並沒有因此而排斥徐行,相反,他覺得這樣一個,和自己的徒兒,一模一樣的人,或許,是命運給予他的恩賜,讓他體驗另一種人生。
“等師父和徒兒回到吳城之後,徒兒就把吳城的統治權,交給師父,再讓師兄和師姐,分別管理吳城的大小區域,到時候,徒兒就能把精力,放在對外的戰爭上了。”
徐行一向是這樣的,對於那些,他不願意信任的人,他是寡言談,好笑語,十句話裡面,有九句是無關緊要的屁話,說好聽一點,就是客套話,走個過場罷了,而對於那些,他願意信任的人,可以說是句句肺腑,沒有絲毫的盤算和心計。
當然,說是這樣說,徐行這個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壞心眼的,儘管對於師父,他是非常尊敬的,但是對於那三個,剛剛認識沒幾天的同門,確實是提不起好感,尤其是那個,所謂的三師姐,一見面的時候,就非常排斥徐行,甚至還不分青紅皂白,大打出手,萬幸,上官雄出面制止了,沒有產生什麼負面影響。
不過,就只是從第一印象來說,徐行和三師姐的關係,肯定是有點互看不爽的意味的。
“到時候在說吧,走到哪裡,說哪裡的話,我們殺了越王和弛度,張度也願意和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接下來要考慮和處理的事,只會越來越多,也會更加的麻煩。”
上官雄是個老江湖了,他的佈局能力和邏輯思維的精密性,是徐行這個年紀的人,無法達到的級別,俗話說,人老奸,馬老滑,上官雄比徐行多活了三十年,這三十年來的風風雨雨,分分合合,是徐行透過推測和想象,不可能感受到的。
縱然如此,上官雄還是非常清楚局勢的走向的,吳城的問題,從來不是隻去考慮和處理外部的戰亂,就可以解決的,本質上來說,還是因為歷代統治者,都沒有能力去統一九州,給予老百姓一個太平盛世,如果僅僅只是因為這個點,那麼吳城的權力更迭應該也不至於會那麼的離譜,重點還是在於,吳城老百姓的生活質量,沒有提升。
在徐行成為吳城的城主之前,歷代的統治者,都是以世家貴族的利益至上,用少數人,去管理多數人,美其名曰,精英式斷層管理法,好聽是好聽,名字也很新穎,有創意,但是,本質上,還是換湯不換藥,用貴族去壓制平民,用富人去剝削窮人,然後把這些民脂民膏收集起來,按照階級的高低,定時瓜分。
這也是為什麼,徐行剛剛到吳城的時候,獨眼刀疤喝醉之後,會去杜家小舍,找晴晴索要方便費,不僅僅是獨眼刀疤,只要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就可以站出來,向普通人索要方便費,錢開在幾個月之前的主要工作,就是用索要方便費的方式,逼迫富人群體產生抵抗意識。
但是,這個世界上,始終還是窮人多,富人少,普通人多,能力者少,一旦富人群體產生了抵抗意識,也就意味著,剝削窮人群體的同時,還會在明面上,產生嚴重的矛盾,甚至是衝突,徐行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把那些大撈家們,改造成了工廠裡面,吃苦耐勞的工人。
毫不誇張的說,就只是從,提升普通人的待遇方面來說,徐行是吳城歷代的統治者之中,最懂得照顧,優待普通人的一個了,至於他是以人為本,還是以人為資本,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德啊,我有話要和你談一談。”
離開內殿之後,張度沒有回去,而是直奔徐德的府中,仔細先來,越王和仁山這兩個統治者,雖然在越城老百姓的眼中,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但是他們一派的文臣武將,卻被老百姓們,當成是越城之光,武將之中,以仁山一派的項公為首,被老百姓們,稱之為“越城五虎。”“火將軍。”
文臣之中,以越王一派的張度為首,被老百姓們,稱之為“白衣君子。”
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雖然老百姓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張度的真實一面,到底是什麼樣的,縱然他們都知道了,醜事爛大街了,老百姓們,也只會指責越王無能,指責徐行狼子野心,畢竟,一個身穿白衣,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忠厚長者,誰會去討厭呢?
相反,如果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尤其是那一雙死魚眼之中所散發出的陣陣殺氣,誰會不討厭呢?
“老師,您請說。”
徐德雖然是一個脾氣比較衝,比較直爽,而且常常不服氣,遇到什麼人,什麼事,都要槓一槓,碰一碰,但是對於他的老師,張度,一直是畢恭畢敬的,二人在交流的時候,他甚至都是微微的低著頭,仔細的,聆聽著老師的教誨,像極了一個,被父親教育的兒子。
“徐德啊,從今天開始,這越城之中的局勢,就要變了。”
“唉...”
張度是個老江湖了,他對於人性的瞭解,肯定是要比徐德深刻的,畢竟,欲擒故縱這一招,真的是百試不爽。
“老師,為什麼嘆氣啊?”
張度嘆了一口氣之後,停頓了好久,愁眉苦臉的看著徐德,然後又非常沮喪的,搖了搖頭,徐德是個老實人,工於心計這個事,基本上是和他沒有一絲絲的關係的,加上他本身就是直來直去的人,出於對老師的關心,他還是上鉤了。
“唉...”
張度又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僅僅只是嘆一口氣,是不足以讓這個莽夫,唯命是從的。
說是這樣說,但是這並不代表,張度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壞人,畢竟,他對於徐德,還是很維護的,如果不維護的話,也不至於在徐德說了一些比較衝的話,頂撞上官雄的時候,站出來打圓場,更何況,在所有文臣,都為了討好弛度,孤立張度的時候,也是徐德站出來,維護他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