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風暴來了,豬狗都會飛,但是豬狗原本就是走獸,是不會飛的動物,風暴來的時候,固然可以藉助風力起飛,但是風暴平息之後,豬狗就會落地,並且是飛的越高,摔的越稀碎。
“兄弟們,成敗在此一舉,衝。”
伴隨著仁孝一聲令下,兩萬人的大軍,兵分四路,他們的此次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直取錢開所在的辦公樓,這座辦公樓,原本是仁天所擁有的,名為,同仁閣,被徐行取而代之以後,改名為,公義堂,即公平正義的地方,徐行離開吳城之後,錢開就暫時住在了這裡,處理吳城之中的大小事務。
“仁孝,你覺得,我們大概要用多長時間,可以拿下胖子?”
獨眼刀疤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也付出了行動,但是對於這種和造反沒有任何區別的事,他還是無法淡然以對的,畢竟,這種事一旦出現了一絲絲的差錯,導致失敗,那肯定是要掉腦袋的。莽夫歸莽夫,珍惜生命這一塊,還是不需要質疑的。
“從南營兵分四路,先頭部隊,會直接突襲丙環區,讓錢開的注意力,集中到距離吳城中心最遠的區域,北營的軍隊,大多數都是老兵,戰鬥力和執行力都更加有優勢。”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隱秘行動的暗殺部隊,一旦丙環區的戰鬥開始接觸,那麼先頭部隊,就只需要拖住足夠長的時間,暗殺部隊直接從下水道逼近錢開,一舉拿下,吳城就是我們的了。”
仁孝的想法,說法,做法,都是非常有邏輯性的,也符合實際作戰的發展情況,用大批的線頭部隊,去引發丙環區的接觸,以牽制和消耗為主,至於正面戰鬥的輸贏,其實完全不是重點,重點還是在於吸引火力,讓錢開誤以為,內亂的點,就是主要發生在丙環區。
畢竟,伏兵之後,再難有伏兵,不是每個人的作戰計劃,都那麼天衣無縫的,更何況,錢開對於兵法,是一竅不通的,在那麼突然的情況之下,遭遇到這種緊急情況,確實也是難為他了。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許真的是錢開運氣好,又或者,這吳城之主,就應該是徐行的,其他人想要搶奪,也奪不走,正當仁孝信心滿滿,準備在今晚結束之後,接手他夢寐以求的城主之位的時候,錢開則是在和幾個老朋友,吃飯喝酒。
說來也巧,時間回到今天早上,杜康,晴晴,玫瑰,破天荒的,出去逛街了,或許是徐行臨走之前給了暗示,又或許是錢開,自作主張,想要當這個和事佬,修復一下,徐行和這三人的尷尬關係,事實上,他也邀請了仁孝,只不過,仁孝並沒有搭理他,所以,今天晚上的飯局,就只有錢開,杜康,晴晴,還有玫瑰。
遵循徐行臨走之前所囑咐的話,錢開把精力,集中在了獨眼刀疤身上,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獨眼刀疤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是盡在錢開掌握的,只不過,錢開的監管能力,實在是差勁的不能再差勁了,吳城,明明已經被徐行改造成了一個以科技為藍圖,資訊資料化,聯網化為管理制度的先進城市,攝像頭,監聽器,實時聯網彙報,應有盡有。
不知道是徐行在改造城市的時候的疏忽,還是錢開選擇了最笨的土方法,他居然安插了一個保鏢給獨眼刀疤,美其名曰,貼身護衛,本質上,就是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眼線,其實用監察員來形容,更加貼切。
獨眼刀疤雖然是個莽夫,智力也一般,但是對於這種擺在檯面上的事,他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所以,他提出了誘人的條件,不出所料,僅僅只是在第三次加量並且加價的時候,那個監察員,就被收買了,變成了一個標準的二五仔。
錢開邀請眾人,在今夜參加飯局的情報,就是這個二五仔,彙報給獨眼刀疤的,這也是為什麼,仁孝篤定,要在今夜動手的原因,九點開席,一邊吃飯喝酒,一邊欣賞各種各類的節目,到個十點半,十一點左右,也都基本上,是吃飽喝足,甚至醉醺醺的了。
仁孝在十點下令,兵分四路,如果中途沒有任何意外的話,暗殺部隊,最快,可以在十點四十左右,到達公義堂的門口。
“杜先生,我敬你一杯。”
公義堂的四樓,錢開站起身,舉起了酒杯,敬向了杜康,表情和眼神,無一不是在表達自己的謙遜和誠意,彷彿是在為某件事賠禮一樣。
“請。”
杜康從來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雖然被徐行限制了一段時間的人身自由,但是本質上,他還是非常欣賞徐行的,畢竟,在這個強者為尊,實力至上的世界,拳頭比嘴巴硬,是永恆不變的道理,或許仁天被徐行所取代,僅僅只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吧。
沒什麼好意難平的,仁天確實是杜康的義父,仁義也確實是杜康的童年夥伴,但是仁天同時也是殺害自己父母甚至是全部族人的兇手,仁義在做北區管理者的這些年裡,也時不時的,找自己的麻煩,甚至是派遣手下人,做一些比較過分出格的事。
兩個方面一中和,杜康倒也不覺得可惜了,相反,徐行這個人霸道歸霸道,但是每件事的結果,基本上都是一環扣一環,一節連一節,密不可分的,這也充分反應了徐行這個人的大局觀和實際佈局能力。
事實上,人們都是隻看結果,不看過程的,成功的人,放個屁,胡扯兩句,都是金玉良言,奮鬥秘訣,失敗的人,發自肺腑的,說一段親身經歷,講一些掏心窩子的實話,卻被稱之為“弱者的藉口”。
真是可悲又可嘆,正如同當年,楚霸王項羽,烏江自刎。
一代天驕,為何隕落,還是以非常屈辱的,自刎的方式,離開了美好的世界。
仔細想來,項羽從小,就是一個狂傲,自負的人,這是貴族特有的性格,相傳,在始皇帝東巡的時候,曾經路過沛縣,在路過沛縣的途中,始皇帝的出現,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
其一,是少年時期的項羽。
其二,是中年時期的劉季。
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註定,始皇帝統一六國之後,建立了秦朝,但是秦朝並沒有作為一個長治久安的國家延續下去,在始皇帝駕崩之後,趙高的一系列陰謀,把原本就怨聲載道,水深火熱的老百姓的反抗意志,給啟用了。
扶蘇,蒙恬,李斯的相繼死亡,讓趙高擁有了萬人之上的權力,表面上,他是服從於二世祖胡亥的奴才,是一個宦官,是一個閹人,是一個死太監,實際上,當時的廟堂之中,早已經沒有人,敢和他作對,二世祖胡亥每天除了享受生活以外,完全就是不作為的狀態,這也讓趙高產生了更加恐怖的想法。
弒君!
二世祖胡亥被趙高逼死之後,子嬰繼位,很不幸,他還是要暫時,生活在趙高的陰影之下。
與此同時,伴隨著秦將,章邯擊敗項梁之後,楚義軍的情況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項梁是項羽的叔伯,楚懷王雄心,也是他擁立的傀儡,但是,項梁死後,也就意味著,實際能夠主宰局勢的人,消失了,楚懷王熊心藉機收回了軍權,並且透過加強劉季的方式,來制衡項羽。
於是,名為臣子,卻又不甘於屈居人下的項羽和劉季,在出發之前,和楚懷王雄心定下了“先入關中者為王”的約定,兵分兩路,攻打咸陽。
在項羽破釜沉舟,大敗章邯的時候,劉季也悄悄咪咪,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咸陽,在這之前,子嬰已經設計,殺死了趙高,奪回了權力,可惜,項羽的狂傲和自負,不是沒有資本的,他幾乎顛覆了整個大秦,迫於局勢的壓力,子嬰開城投降,劉季也順勢入關,成為了名義上的,滅亡秦朝的人。
緊接著,項羽的軍隊來了,原本就可以以少勝多,碾壓劉季的項羽,並沒有藉此機會,除掉劉季,這也為他日後的烏江自刎,埋下了致命的種子。
貴族都是這樣的,他們只能看到自己的光芒萬丈,榮耀輝煌,甚至是天下無雙,古今難覓,往往,卻忽視了別人的慾望,尤其是,那些市井之徒。
例如說小小的亭長。
例如說小小的刀筆吏。
例如說小小的馬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