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跟著那三個面具人從外院,走進了內院,目光左右打量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甚至讓他有點想哭,除了外院,是石磚土瓦堆砌成的普通平房以外,內院幾乎都是用竹子編排組合而成的。
這種特殊的建築風格,他自小就喜歡,可惜,就在剛剛他藝滿術成,離開師門,準備回到家,也學著師父,搭個像模像樣的竹子房的時候,九州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縱然徐行的實力遠超同齡人,甚至可以比肩一流強者,也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
畢竟,形勢比人強,這個道理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邊走邊走,徐行終於來到了內院的核心地帶,看著身前的那三個面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徐行微微一笑,畢竟,這就代表,他已經到達目的地了,這次任務的第一環節,已經順利完成,至於接下來怎麼做,就要看徐行的智商和情商如何了。
“哦,對了,還沒有請教這位兄弟的姓名。”
伯字面具人轉過身,雙手抱拳,作揖行禮,嚴肅的說道。
“我姓徐,名行,徐是徐娘半老的徐,行是行走的行。”
徐行放下懷裡抱著的一大罈子青梅酒,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盯著那三個面具人看了一眼,在確認了他們的眼神之中,沒有什麼非常明顯的奇怪想法之後,半開玩笑式的說道。
徐行並不是疑心重,而是這三年來的遭遇,讓他無法對任何一個陌生人有一絲絲的鬆懈,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點,沒什麼不好的。
“師父應該很快就要出來了,徐行兄弟,就先坐下來,等一等吧。”
伯字面具人指了指用竹子編排組成而成的地板,眼神之中彷彿在說。
“我們的竹子地板很不錯的,你試試看。”
徐行並沒有像以前來拜訪過的那些人一樣,不識抬舉,畢竟,那些人對於竹子地板的態度,都是比較排斥和無法理解的,而徐行則不同,他自小就喜歡,也早已經習慣了竹子房的一切。
仔細想來,那些年偷喝的青梅酒,之所以那麼香,或許,這其中,也有竹子的功勞吧。
“哎呦,舒服。”
徐行絲毫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竹子地板上,然後抬起頭,盯著那三個面具人看了一眼,雖然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放出武靈,但是他早就已經攥緊了拳頭,全身上下的肌肉,也處於備戰狀態。
徐行的想法很簡單,既來之,則安之,謹慎是必要的,緊張是沒有必要的,反正自己的硬實力擺在這裡,就算是這個世界的頂級強者來了,也能稍稍的碰一碰,碰得過,就繼續碰,碰不過,就暫避鋒芒。
“誰敢先動手,我就一拳打爆他的頭,然後把他的腦漿子都給攪成漿糊。”
這大概是作為一個頂級強者的徐行,最後的硬氣資本了,當然,這只是徐行的一種自我安慰罷了。
“叫你坐,你還真的坐了?”
淑字面具人指了指徐行,厲聲呵斥道,很顯然,他對於徐行的舉動非常不滿。
“三妹,你怎麼說話呢?好歹人家徐行兄弟,還帶了青梅酒,來拜訪師父,你這樣刁難,不是讓我們兄弟二人難做嗎?”
伯字面具人一把攔住了淑字面具人,不過,徐行並沒有因為這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冒犯而有一絲絲的情緒波動。
“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
這句話是徐行所推崇的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強者何必計較弱者的出言不遜?那不是在浪費時間,自降身價嗎?
不過,這句話經過久而久之的誤傳,已經變成了“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用來提醒某些不是君子的偽君子,凡事都要不擇手段,都要損人利己。
“我怎麼說話?這越城上下,能有幾個好人?但凡有一個好人,都不至於是現在這種世道,像徐行這種,弒君篡位的惡人,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怎麼?說他兩句難聽的話,是不是,我就犯了滔天大罪?還是二位師兄,要幫他一起殺我?”
淑字面具人嘆了一口氣,眼神之中盡是無奈和悔恨。
徐行搖了搖頭,雖然他不知道淑字面具人經歷過什麼悲慘的遭遇,但是他堅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悲慘的遭遇,都是因為亂世帶來的巨大沖擊,都是因為世家貴族們,或是內部,或是外部的紛爭所導致的。
“唉,又是一個可憐人。”
雖然徐行很想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內心深處,代表了感嘆和同情,可惜,他也無法改變什麼,只能盡力去做些什麼。
“三妹,不要再胡鬧了,師父馬上就要出來了,如果他老人家,看到你在外面,這樣刁難徐行兄弟,肯定要生氣的。”
伯字面具人說道。
“要打就打啊,那麼多話,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徐行緩緩的站起身,微微一笑,事實上,他早已經看穿了這三個面具人耍弄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