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山挑了挑眉毛,半開玩笑式的說道。
“唉,說實話,徐行兄弟,我們兩個,都是城主級別的人了,說話,做事應該有那麼一點點的分寸,要知道,我那個哥哥,就是因為說話比較不靠譜,喜歡給人畫大餅,卻又不給大餅吃,做事方面,外表很軟弱,屬於是乖乖巧巧,老老實實的型別,但是內在,卻依然包藏禍心,就是因為這些多重原因,才點燃了矛盾的導火索,唉,我可憐的好哥哥啊。”
仁山摸了摸有些發燙的後腦勺,事實上,他對於哥哥仁天,一直是抱有那麼一絲絲的美好幻想的,他幻想著,有一天,哥哥能夠和自己同心協力,以吳越兩城作為籌碼,南征北戰,統一天下,而統一天下的第一步,就是向外擴充套件,慢慢蠶食包裹著吳越兩城的楚城。
畢竟,一旦擁有了楚城,就擁有了九州東南大部分的領地,即便南方是四戰之地居多,也能夠依靠楚城襄區的特殊地理位置,據守南方,對抗北方的晉,齊,魯,西方的秦,巴,蜀。
可惜,正如同俗話所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仁天太輕視自己的能力了,除了給周圍的勢力送錢送資源以外,幾乎就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縮在他的寶貝辦公樓裡面,當一個紙上談兵的城主大人。
“徐行兄弟,我和你坦白了那麼多,你也應該向我坦白一些事吧。”
山盯著徐行看了一眼,半開玩笑式的說道。
“你應該也猜到了吧,酒色財氣和我哥哥,歷來是關係不錯的,可是為什麼自從你來了之後,他們就開始變的越來越活潑,越來越主動,甚至不惜站在你這個陌生人的戰線之上,目的就是對了對付我哥哥。”
“仁山先生說笑了,我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腦子呢?”
徐行微微一笑,假裝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事實上,他確實是在說謊,自從仁天死後,他就獲得了兩個非常重要的資訊。
首先,就是仁天對於過去的一些事的簡述,內容都被記載在臨死之前緊緊握住的那封信裡面,不過,事發突然,徐行為了保證資訊的秘密性,所以沒有在眾人面前開啟。
其次,就是在逼迫杜康,玫瑰,仁孝搬家的時候,從玫瑰,仁孝的住所裡面,翻出來的兩封信,這兩封信比較特殊,擁有著完全相同的內容,和完全相同的署名,而署名,正是越城,仁山,內容不算長,但是故事比較完整。
大概是在三十年前左右,仁天還只是一眾風雲人物身邊的跟班小弟,直到那個夜晚,仁天高舉義旗,廣納賢才,終於翻身做了主人。
但是,他成為當時的領頭羊之後,許多無法避免,必須要直面的矛盾和問題,逐漸浮出水面,這讓仁天很是苦惱,萬幸,他在這短暫的三十年的人生之中,被迫學會的一個原則,那就是九州大陸,強者為尊,嘴巴說話之前,要先用拳頭說話,就是這樣一個原則,讓仁天產生了一個罪惡的想法,他大量的收養孤兒,然後從這些孤兒之中,挑選出有天賦的,加以培訓。
在傾注了大量的心血之後,酒色財氣,越城四傑誕生了,不過,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這越城四傑誕生的先決條件,有多麼的恐怖,多麼的殘忍,那些孤兒之中,有些是真的因為戰爭失去了父母,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是被仁天,透過暴力手段,促成了沒有家人的悲劇。
畢竟,有天賦的人,始終只是鳳毛麟角,而那些名門貴族,就成為了最好的實驗物件,這樣做的好處有兩點,其一,是可以挑選出優質的管理員,其二,是可以順帶處理掉一些不聽話的家族。
仔細想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真相吧,人們往往竭盡全力的,去追求真相,渴望真相,能夠給他們帶來一點點啟發和安慰,能夠讓他們更加接近完美,可惜,真相永遠都不是完美的,更無法帶來任何安慰。
不過,在極個別的情況之下,還是可以帶來那麼一丟丟的啟發的,正如同仁天的父親被殺死的時候,正如同仁山報了殺父之仇的時候,他把“強者為尊”這個最簡單的道理,深深的烙印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直到徐行逐漸架空他的權力,直到他生命的終結。
“如果我的人生,可以重來一次的話,或許,我會任人宰割,又或許,我會帶著想要守護的人,歸隱山林,總之,不當這個先驅者,不當這個吳城城主了。”
這大概,就是仁天在經歷最後的跑馬燈的時候,最想對自己說的話吧,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好人,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善良的人,畢竟,好人和善良的人,在這個充斥著諸侯混戰,群雄逐鹿的世代,等同於移動的糧食。
“學無止境,哈哈哈,仁山先生,或許,你的武靈,剛剛好證明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正如同我的人生信條,知識就是力量,我覺得,我肯定可以從你的身上,學到很多,我從別人身上,肯定學不到的好東西。”
徐行無奈的聳了聳肩,半開玩笑式的說道。
“可惜啊,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給個正確答案。”
話音剛落,徐行幾乎是在一瞬間變了臉,他板著臉,那一雙死魚眼之中,盡是對於未來的迷茫,但是同時,也有對於“強者揮刀向強者,以證明自己更強。”的戰意。
“你不用試探我,放心吧,徐行兄弟,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們兩個都是城主級別的,說話,做事,要有分寸,有規矩,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胡作非為。”
仁山搖了搖頭。
“可惜啊,面前明明就站著一個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明明看著對手,就已經手癢癢了,卻要為了顧全大局,不能動手,說實話,按照我個人的想法來說,我是恨不得和你戰個三天三夜的,可惜,我有求於你,如果動手,一切條件就都面談了。”
話音剛落,徐行就有一種仁山已經把他想要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或許就是所謂的,英雄相惜吧,徐行對於仁山這種實力強勁的對手,也是抱著一種不打手癢癢,必須戰個痛快的想法,可惜,一旦動手的話,就會導致破壞大局勢。
畢竟,徐行也有求於仁山。
“仁山先生,但說無妨。”
徐行聽了仁山的話之後,決定先把自己的小九九給悄悄咪咪,偷偷摸摸的藏起來,他要聽一聽,堂堂頂級武者,越城城主,仁山大人,到底出現了什麼樣的問題,需要用“有求於人”來形容。
不過,徐行還是比較警惕的,他雖然表情和眼神放鬆了一點點,但是身體卻是一直都繃著的,雙拳攥緊,武靈也呈現一種上身清晰,下身模糊的狀態。
這種狀態,就是俗稱的力量集中,徐行把精神力集中在武靈的上半身,讓星塵的拳頭,攻擊,速度都達到巔峰,下半身分散一點點精神力,確保遭遇偷襲的時候,可以利用星塵的腿部力量,反蹬地面,瞬步移動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唉,說起來,真的是有點難以啟齒。”仁山皺了皺眉頭,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