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就吃,今晚研究一下,怎麼破城。”
“這都小半年了,要是再僵持下去,三軍計程車氣,只怕是要跌落谷底了。”
看著逐漸落下的日頭,黃龍渠河畔周圍的視野,急劇縮小,想來沒多久,天上就會出現一輪明月,夜幕一旦降臨,守城一方的優勢,就會得到明顯提升,張菲作為攻城一方,則是需要更警惕,以防止突如其來的反攻。
“要不然,趁著夜色,猛攻一波,直接雲梯破城?”
其實張菲說這話,完全是開玩笑的,作為一個智力正常的人,在雙方兵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攻城一方,如果越過護城河想要用雲梯直接破城,這種行為,約等於是韭菜剛剛從田裡拔出來,洗都不洗,就直接往鍋裡面一丟,爆炒兩下就盛出來吃了。
“三將軍,還是不要那麼衝動了,反正我們的任務,原本就只是守城,徐行不是說了嗎?能攻下閩縣,當然是再好不過,若是攻不下,就儘量卡主黃龍渠,然後一步一步的展開據點,斷掉閩縣的水源。”
“想來,還有半月,閩縣應該就沒辦法了,必須要與我們拼死一戰了。”
玄家兄弟在張菲改進地下水和自來水工程的時候,還帶了一部分人,做先頭部隊,等到大部隊佔據了黃龍渠下游的據點,與閩縣的西大門,成對攻之勢,這個時候,只需要慢慢朝著北部拓展,改變水源的流向。
填土和挖土,用改變河道的方式,來讓閩縣的西大門斷水,等到西大門斷水,再用輕騎兵,嘗試著去騷擾閩縣的北大門,順帶還可以觀察一下贛縣南大門的情況。
“實在不行,就等上游的隔斷竣工之後,我們再動手?”
“到時候,四分之一的水源被隔斷,閩縣內部的大大小小的村莊,肯定要抱怨,民怨一起,韓蟒肯定招架不住,要出城打正面戰。”
好飯不怕晚,先前玄家兄弟,已經做好了先手佈置,為的就是防止正面戰場被攻克,河畔據點丟失,所以在黃龍渠的上河道,蓋了一堆小木屋,傍水而建,甚至用了水流的優勢,飼養馬匹,馬糞都是從西北往東南方向流淌,經過幾番加工,基本上這些馬糞,都是朝著閩縣的北城護城河而去。
如此,上游打下游,可以說是非常的佔優勢。
更何況,玄家兄弟帶來的五千鏢師,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大多是異能沒有覺醒,有內力的半吊子異能者,也有一些是覺醒了異能,不過也只能算是半吊子的異能者,雖然無法匹敵真正的能力者,卻可以輕鬆碾壓大多數普通人。
以一當十,談不上,五千人打個三萬精銳部隊,還是不成問題的,仔細想來,若是玄家兄弟早生圖王之志,或許這五千鏢師,早就能夠在晉城取得一番功業了。
上官,郭,週三家,原本就是司隸的老牌勁旅,手段和地位,要強過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世家貴族,更莫要提在邊關角落,耀武揚威的呼延家和潘家了。
“三將軍,以我來看,河道站的修建,必然在半月之內竣工,到時候,招呼在韓蟒臉上的,不僅僅是馬糞,還有一條,讓他見不著水的護城河。”
“分流出去的水,一部分用作大水車的水力來源,另一部分,都被疏通到黃龍渠西河畔的種植園林裡了。”
原來,玄家兄弟是把這五千鏢師,當成五萬人的工程隊在用,他們各司其職,分流水渠,一分為三。
馬廄,用水力清掃馬糞,乾淨衛生,節約人力,物力,方便快捷,東去的馬糞水,足夠讓韓蟒感受一下來自司隸的熱情。
分流園林,裡面種植的都是一些常見的水果,也是一道合理的產業鏈,反正現在西楚和中楚之間是交戰狀態,一旦發生變故,就可以明著來,不需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藉口。
還有一部分,折返回流向西,減少隔斷水流的壓力,如此,閩縣的北大門護城河,不過了多久,就會出現嚴重的停水現象。
誠然,閩縣很大,但是水流這個東西,一旦少了一條大江大河,就意味著數萬,甚至數十萬的老百姓,會缺水,到時候單單是排隊打水,都容易打架。
韓蟒作為閩縣的代理統治者,不可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相反,他應該要為這種事,負全責。
“按照這個說法,那我只要卡著黃龍渠的據點,不讓韓蟒過河,豈不是就能活活困死他們?”
張菲得意的笑了,他覺得玄家兄弟真的是太聰明瞭,若是能夠為劉貝所用,那該多好,可惜諸葛曾經說過,玄家兄弟,必然是絕對忠誠于徐行的,要他們改投劉貝,除非徐行死了,要麼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太陽是不可能從西邊出來的,所以殺掉徐行,就是唯一的選項了,臥龍先生,是在暗示讓我和玄家兄弟套近乎,處好關係,等到有機會,再對徐行出手嗎?”
數月前,在被徐行安排到粵縣,桂縣守城的時候,張菲被諸葛說的是雲裡霧裡,又是什麼天子氣運,紫微帝星,又是什麼人定勝天,未來可以改變。
雖然張菲不笨,也很聰明,可是他對於命運啊,氣運啊這些江湖術士的話,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他最討厭的,也是諸葛經常會說一些賣弄學問的話。
同樣作為知識分子,諸葛的文化水平,肯定是要高於張菲的,至於高多少,那未必見得。
人與人的相處,往往是在生活中的一言一行,細節雖然無法決定成敗,卻可以錦上添花,畢竟,大多數人在穩操勝券的時候,都會想著讓自己贏的更加體面,更加好看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要比枯燥無味的勝利,有趣的多。
“未必,雖然從局勢上來說,大楚的三方勢力,已經是撕破臉了,但是真正意義上的撕破臉,那是韓龍與徐行,仁山二人撕破臉,徐行與仁山的關係,相對緩和,至少,上一次你們三姐妹去當和事佬,避免了吳越直接滅亡,中楚從中取利,做強做大的壞結局。”
“仁山一天沒有倒,韓龍就必須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困境,若是仁山有一天開竅了,從東向西打,我們也從西向東打,韓家三兄弟,能夠堅持多久,可就說不準了。”
“反之,也是一樣。”
“若是韓家三兄弟在拖延時間的同時,韓龍與仁山修好,東楚不攻打中楚,反倒是結盟,合力應對我們的攻勢,那必然要等徐行來前線,決一死戰。”
張菲點了點頭,現在他對於玄家兄弟,尤其是對於大哥玄繼雄的欣賞,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當然,事實情況,並沒有那麼誇張,因為這場戰役的主將,依然是張菲,玄家兄弟也好,嚴妍也好,他們都只是裨將。
“對,現在只要守住河畔據點,半月之內,就能有成效,至於是否可以困死韓蟒,到時候再另說,若是可以,韓蟒就不得不出城與我們交戰,反之,若是還不出來,韓蟒就等著兵變身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