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斌想起了這件事,畢竟,當初執行處決的,也有風氏一族的族人,河洛天子大會,對於九州人而言,就好像是神之儀式,這種儀式,神聖而不可侵犯,但凡有人敢於用這件事,來開玩笑,都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
不過,這件事,在司馬俊看來,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我記得,司隸東南角的趙家,被誅滅滿門,就連外出開枝散葉的旁系子弟,也都被抓起來了,據說殺了快三萬多人呢,護城河,都為之不流。”
原來,這件事,對於這兩個糟老頭子而言,也是一種惡夢一般的故事,尤其是風斌,他寧可自己沒有讀過這段歷史,哪怕這段歷史,也蘊藏了許多的古代知識和文人地理的典故。
人的生命,最重要,這件事,在自己看來,自然是惜命,惜命到不能再極端了,為了自己能夠生存下去,哪怕是犧牲別人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反之,在看待別人的生命時,其實大多數的人,只是嘆口氣,然後假裝出一副非常悲傷的模樣,用虛偽到不能再虛偽的語調,來抒發自己內心的善良。
當然,這個善良,其實是他們自認為的善良,和客觀存在的善,並無任何關聯。
“所以,你是覺得,這河洛天子大會的邀請函,不會有假?”
風斌和司馬俊,在看待這件事的態度上,都有著非常大的轉變,但是司馬俊的反差,明顯要大很多,畢竟,越是多疑的人,在看待某些事的時候,就越是執著。
多疑的性格,會導致偏執。
正如同那些,知識匱乏的人,會對於自己所認識到的一切,都加上一個鐵鎖,把這些東西,都鎖起來,就近原則,讓他們,都不願意去吸收新的知識,新的觀念,但凡有人提出來一個意見相左,甚至完全相反的理論,會讓他們都情緒大暴走。
萬幸,司馬俊不是這種人,頑固和執著,他還是分的清楚的,加上他和風斌這些年來的相處,多多少少,還有為其有所改變。
“當然了。”
“歷代的河洛天子大會,幾乎都是由最強者發出,因為這個特點,所以不存在署名,每一屆,都是要靠推測,猜猜看是誰發出的邀請函。”
司馬俊微微一笑,皺眉的動作,和憂慮的心情,頓時間被自豪所替代,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事,真的會非常有趣。
“當今天下諸侯,割據分裂,最強者,應該就是風安了吧。”
“這個臭小子,膽子真的大,難道他不知道,河洛天子大會,除了彰顯威嚴以外,還要角逐出當代的最強者,用各種形式的比賽,才能夠圓滿結束嗎?”
說實話,風斌也很自豪,因為風安是他的兒子,只是,他到現在還不能確認,這個自稱為徐行的人,到底是貨真價實的風安,還是說,另有其人呢?
帶著這種半推半就的心理,風斌產生了一個比較奇怪的想法,破城之後,把這三座城池,都合併到西楚,如此,完成一波父子合力的壯舉,也算是能夠在歲月的史書上,留下一筆佳話。
當然,贛縣的情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被魔氣所浸染,短時間之內,估計是不能再進了,不過,這個世界上的能力者何其多也,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
找一些有著剋制魔氣的能力者,來合力完成一個陣法,破掉魔氣,重建贛縣,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接下來的場景,應該會帶來風斌和司馬俊非常大的衝擊,因為在他們接近西大門的那一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場景,而這個場景,應該會讓這兩個遭老頭子,在心態方面,發生那麼一點點的細微變化。
“阿斌,為什麼皖縣的城樓瞭望臺上,也沒有弓兵呢?”
“可別告訴我,皖縣和贛縣一樣,都被魔氣給浸染了。”
事實上,司馬俊原本是覺得,韓蛟得知了閩縣失守,他的好弟弟,韓蟒被擊殺,城破人亡,韓蛟擔心自己也步後塵,所以直接棄城逃跑,來與他的好哥哥,韓龍合軍。
只不過,在離開城池之後,韓蛟還做了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摧毀民宿,讓老百姓們都沒有辦法回頭,然後拖家帶口,無能為力,只能選擇跟著韓蛟北上,去皖縣討生活。
畢竟,在贛縣的廢墟之中,風斌和司馬俊都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生命力,哪怕是人在被殘害冤死之後,所帶著的怨氣,都沒有,更莫要說什麼其他的生命感應了。
正因如此,他們才可以確定,韓蛟必然是棄城逃跑,攜民北上。
這種事,古往今來,發生過很多次,不過,棄城逃跑中,能夠有帶著老百姓一起逃跑的人,幾乎是少之又少,堪稱無限趨近於零的機率。
“如果說,皖縣和贛縣一樣,都被魔氣給浸染了,那麼贛縣裡面,逃跑的人們,能夠去哪裡呢?”
風斌心裡面這樣思考著,因為他們知道,先前齊魯來進犯吳越的時候,第一次戰役,被強制叫停,其中最是小人嘴臉的,就是韓家三兄弟,他們帶著精銳,直接殺到了主戰場,還要聯合齊魯,困殺吳越聯軍。
其實,如果當時他們真的得手了,殺了仁山,也未必能夠吃得下吳越二城,相反,可能還要和齊魯再碰一碰,打個三方混戰,大軍潰散,讓徐行撿個大便宜,也說不定。
當然,那都是隻是假設了,這個世界上,可不存在什麼後悔藥,一旦失去了機會,就再也不可能有彌補的可能了。
哪怕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能力者,也不過是停止時間,而不是讓時間回溯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