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徐行還不知道,小三色堇其實早有離開仁山的想法,只是,如果來投奔徐行,就顯得有些突兀,縱然他們也覺得徐行是一個非常隨便的人,隨便到,就好像是七重天裡面,從事特殊服務行業的女人一樣,來者不拒。
“徐行,好久不見。”
“不過,現在應該尊稱你為楚王了。”
其實,徐行並不是一個喜歡浪費口舌的人,他更喜歡跳過前戲,直奔主題,但是,話術這門功夫,可不為急躁之人所用。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別楚王不楚王了。”
“三位,明說吧。”
一番徹頭徹尾的描述之後,徐行大概知道了越城之中的變故。
故事,要從去年的年關開始說起。
徐行領著殘兵敗將,灰溜溜的來到了襄縣,準備開始他們的苦中作樂,然而此刻的吳越大地,那原本應該屬於上官雄還有徐行的榮耀,以及喜慶,卻被仁山轉變成了人間煉獄。
大批大批的軍隊,從越城,以及三韓縣包夾而至,吳城內部的防禦空虛,僅僅只有不到一萬的守城軍,戰鬥力不足,決策力也一般,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徐行帶走了吳城之中的主力,甚至就連副將都沒有留下幾個,在這個情況之下,吳城很快就被攻破了,城破之後,仁山做了和徐行差不多的事。
但是,仁山這個人,不是那種做事幹淨徹底的人,殺降,倒是殺的一乾二淨,守城的八九千兵卒,一個沒有留,盡數斬首,屠城,卻只是殺雞儆猴,沒有繼續犯錯。
在殺降,屠城之後,仁山把吳城的資源,大批大批的運輸到了越城,臨走之前,還把吳城裡面所有的高科技產物,盡數銷燬,留下一句。
“在一個有超能力的世界,發展科技,指定是腦子裡面進水了。”
於是,徐行翹首以盼的科技復興,並沒有到來,公正公義的社會制度,也被仁山無情破壞。
很顯然,再好的制度,在好的群體公約,在人性的貪婪面前,脆的和紙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吳城原本好好的良性迴圈,變成了一片廢墟,殘存下來的人們,除了迴歸原本的枯燥生活以外,工廠也紛紛報廢。
徐行曾經的想法,比較簡單,也比較實際,用工廠,讓更多失業的人,勞動起來,創造資源,生成資源,把資源全部屯起來,就好像是一群小松鼠,囤積許多許多的松果,或是用於冬眠,或是以備不時之需。
資源囤積,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當徐行成為吳城城主之後,他每一天都在看著工廠裡面生產出來的資源,並且經由那些四通八達的磁懸浮貨車,運輸到各個站點的儲備站,推陳出新,生活質量,城市資源,呈指數級增長。
然而,到最後,卻為仁山做了嫁衣。
仁山奪走了這些資源,並且下令摧毀所有科技造物,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四通八達的磁懸浮。
誠然,仁山的行為,讓吳城人的憤怒達到了極點,有些人,甚至自發組織起來,行刺仁山,以洩心頭之恨。
結果是非常顯然的,也是必然的,在一些人被仁山的手下,輕鬆搞定之後,其他人,便也不再反抗,逆來順受,有的時候並非是軟弱的表現,只是因為無可奈何,若是有辦法改變眼前的這一切,又何必要做人下人?
他們在等待,等待那個少年郎回到吳城,回到吳城,給他們主持公道,既然少年郎,可以把吳城從腐化,惡臭的屠宰場之中硬生生的拖拽出來,然後在這片屠宰場之上,建立一個欣欣向榮的城邦,那麼在未來,至少少年郎還在,就必然可以讓吳城重新強大起來。
這個信念,支援著那些家破人亡,飽受欺凌的吳城人,確保了他們在仁山的暴戾之下,還可以維持求生的執著。
那一份執著,是為了未來的和平,是為了可以苟活下去,看到太陽重新升起。
那一份執著,是每一個平凡人,所保留的最後一絲尊嚴。
仔細想來,如果不是因為能力不足,誰又不是熱血少年郎呢?
畢竟,每個普普通通的九州人,都有一個超凡脫俗的九州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