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猜猜看,是不是柳宓。”
雖然徐行在以前,開過柳宓的玩笑,也戲弄過柳宓,但是經過了這一段旅途的相處和磨礪之後,徐行只覺得,普通人,也可以如此的不普通。
誠然,林智善於指揮,楊勇善於衝鋒,柳宓作為一個女人,思維方面,不夠全面,武力方面,體能受限,還有那每個月都會到來的為期七天左右的受苦日,更是讓柳宓在軍隊之中的威望,遠遠不如其他兩位同僚。
按照這個思維邏輯去推測,林智,楊勇二人,應該成為接任伯仲淑三人組的第二批副將,但是,林智,楊勇二人確實心甘情願的,在錢開手下效力。
嚴格意義上來說,同樣作為男人,不可能會出現,誰誰誰心甘情願這種情況,如果真的出現了,那麼只能證明一個事實,錢開也逐漸擁有了人格魅力,而這個人格魅力,縱然是遠遠遜色於上官雄,徐行,仁天,仁山這些天生的強者,但是卻足以讓林智,楊勇,甚至是柳宓,心悅誠服。
這或許,就是錢開這個屁顛屁顛的胖子,最大的魅力吧。
不過,現在的錢開,已經透過大半年的行伍生活,減去了身上很多的肥肉,真的要說的話,錢開現在,也應該是一個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百五的粗壯型肌肉男。
當然,肌肉男的定義有很多,至於是否粗壯,那就要由柳宓在新婚之夜上,親身體驗了。
“徐哥真的是料事如神啊。”
“等我回到吳城之後,就和柳宓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到時候,還要請上官先生和徐哥,當我們的證婚人啊。”
誠然,之前在楚王宮殿的西宮,徐行和錢開產生了心理隔閡,但是,這種心理隔閡並不能影響二人的關係,更無法動搖,錢開對於徐行的崇拜。
強者恆強,弱者恆弱,這個道理,誰都懂,但是大多數人,都只是表面懂了,內在沒懂。
所謂強弱,不過是一種體現,一種心理層面的體現,只要心理強大,做到十年飲冰,熱血不冷,那麼由弱變強,僅僅只是一種形式上的轉變罷了。
“單單有我師父還有我,怎麼夠呢?”
“我要讓整個吳城的人,都為你們做證婚人。”
徐行這樣想著,錢開和柳宓也在心中,幻想著新婚之夜的快樂。
一路上,殘存的兵馬,因為腰間的小布袋裡面,塞滿了金銀珠寶,塞滿了對於未來的憧憬嚮往,因此,風霜雪雨,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只是徐行覺得,那些貪婪的新兵,值得好好培養,但是,自己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去培養一群二十多歲的,有著獨立思考能力的青年,似乎有點奇怪。
於是,他準備在回到吳城之後,把這些新兵,託付給猜拳三人組,畢竟,他們三人,都是老頭了,說話也比較有分寸,不容易被情緒帶動。
畢竟,經過這一段旅途的磨礪,徐行也深知自己,並非是那麼完美的人,事實上,單單是從殺降,屠城兩件事的結果來看,固然是好處大於壞處,卻也為自己原本講道理的形象,塗抹上了一層比較難為的血腥味外殼。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言可畏矣。
“胖子,從襄縣到吳城,還有比較長的一段路程,不過,如果半路上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應該可以在過年前十天左右,讓戰士們回家。”
徐行心裡這樣想著,他終於還是沒有辜負戰士們的信任,很快就要圓滿完成這樣任務了,可惜,不久之後發生的變故,卻是讓他徹底奔潰。
“徐哥,按照這個速度,沒有幾天,就等到皖縣了,到時候,要不要停駐一下?”
錢開考慮到,軍隊在從襄縣回師的時候,就已經讓拔龍騎兵,按照南下的路線,由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副將,帶領著他們,往粵縣,桂縣走,這也算是,讓他們榮歸故里。
徐行的本意是讓他們快點回家過年,但是,卻沒有想到,吞併了大楚,殲滅了敵人,依然還是樹敵無數。
“停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拔龍騎兵已經南下回師了,現在我們的兵馬,應該在一萬五千左右,如果到了皖縣,再停駐的話,兵力還是要再次分散,讓原本家在皖,贛,閩的兄弟們,回家過年,這個數量,你統計過沒有?”
徐行和戰士們一樣,都是盼望著能夠過一個快快樂樂的大年,畢竟,他已經在外面流浪三年了,這三年來,沒有一天是安穩的,日日夜夜,都要警惕各路追殺,直到來到了杜家小舍,遇到了晴晴,然後從仁天的手中,搶過了統治權,才讓自己的人生,重新回到正軌。
只是,這看似從無到有的過程,卻是犧牲了多少無辜人的生命,和平不易,但願後世之人銘記於心。
“徐哥,這個事,大可放心,既然上官先生北伐的戰事,已經結束,我們西征,也已經吞併了整個大楚,那麼從地圖上來看,回到吳城之後,四面八方,就只有盟友和手下敗將了。”
“我們下一站是皖縣,不管怎麼樣,總是要從城池之中經過的,倒不如,把兵力再次調整一下。”
“你看看,這是我統計的名單。”
話音剛落,錢開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名單,名單的記載,算不上詳細,卻也是一個人都沒有遺漏。
一萬五千人的軍隊,如果要按照發回原籍的方式,以滿足他們和家人團聚的願望的話,那麼大概還能維持不到三千人的軍隊,但是,錢開還特別統計了原本徐行的攻守資源調配的時候,產生了人員調動。
並且,早在大部隊出發之前,錢開就已經自作主張,派遣了一支前鋒部隊,用以傳達命令。
命令的內容也非常簡單,就是把皖,贛,閩三縣之中,駐紮的吳城兵卒,全部集中到皖縣,然後和大部隊之中,不是吳城的兵卒,進行一個點對點的調換。
這樣,既保證了其他兵卒,都可以回家過年,也能夠保證,跟隨徐行回吳城的兵卒,都是在吳城有家庭的人。
說是這樣說,仔細想來,那些戰死沙場的人們,如何是好,他們的家人們,又如何是好。
和平,往往都是用血淋淋的戰爭換來的,這個大年,只怕是有人歡喜,有人哀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