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多想,張氏說婆子同韓道士說話,好些稱呼她聽不懂,但鍾曉欣聽來,很大可能是白蓮餘孽,別的不說,五脈之稱,是白蓮獨有,對方又提到了水脈自古衰落,百年前水脈寶藏意外關閉,無法再開啟,這都能與白蓮水脈及當年玉姑河之事相符。再加上韓道士姓韓……當日被齊小道爺代鍾曉欣收到藍龍衛又打發回去的韓旗韓鯨兩兄弟也曾說過,他們是水脈掌權者自古傳來的血脈在江南的分支,據說水脈一直被其它四脈欺壓,兩人甚至為了復興水脈而願改投升龍觀,當然啦,嘴上這麼說,誰知道心裡怎麼想呢,正因為這兩個人一直沒傳回什麼動靜,所以當齊小道爺得知白蓮相關的人士有能力截殺鍾家莊子的時候,才會決定讓鍾曉欣避入升龍觀。
張氏回她:“這就不知道了,我聽到他們談話之後,也曾探問過,問他在京中有沒有親戚,雖然他也說有,但因為很討厭那家,從來不多言,我至今也只知道是有品級的官員,但不知道是誰家。”
“那婆子所說的,她們那一脈的候選人呢?也不知道是誰嗎?不是說,對方就算有心做皇后也使得?”鍾曉欣又問道。
總覺得這句比之前的幾句更嚇人,這世上若說有什麼人想做皇后都做得,那就一定於宮中沾邊,五年前……不正是她四哥連死多位未婚妻的時候,據說那時候白蓮教號稱已經找到了新的聖女,在江南鬧復興鬧的很兇,甚至曾有過一些小的村莊,被白蓮教立為據點,還出現過截殺官差的事情,遲四為此曾親赴江南,秦淮名妓荷衣就是白蓮教中人,而王福秀也因此而死。
但這之後,白蓮教的勢頭又莫名其妙的弱了下來,一直到最近再次派人截殺遲四。
升龍觀也曾有過懷疑,荷衣即為新的聖女,但遲四堅持否定,並且一直在私底下暗查白蓮聖女的蹤跡。
莫非是兩脈相爭,韓道士殺掉的女子才是新的聖女?可是五年前宮裡除了遠在江南死過一個王福秀,並沒有什麼有分量的人死了,並且元治帝身邊的嬪妃也都年紀大,不可能是新代聖女,對方說那侯選人想做皇后也當得,莫非是哪位皇子身邊的妃子?
總之單憑著張氏這幾句話,實在推斷不出情況來。
不過卻也已經是非常重要的資訊了。
鍾曉欣說道:“你將那首飾盒拿出來,一會來了人,你就交給對方去查。還有韓道士,那之後是怎麼處置的,可知道他人在何處?”
張氏此時當然不會捨不得那首飾盒,並非什麼寶器,放了五年也不漂亮了,拿出來當然討好鍾曉欣沒問題,韓道士那邊,她一直怕被打擊報復,為此退掉了原來的房子藏身京中,如今未來端王妃願意給她出頭,她更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她也不太清楚韓道士的近況。
“當日姑娘同那些道爺們走後,我看韓道士被壓回了三清宮,意圖殺人傳出去,太虛觀名聲也要受損,我想或許是被關起來,不讓出來了吧,至少我回住所退掉房子並搬走的那兩天裡,他並沒有再來。因為急用錢,那首飾盒當時也一併當掉了。”
“不要緊,你也無需再怕他,一會來了人,我會吩咐一併的將他抓起來審問,以他的涉案程度,就算不至於死罪,估計這輩子也見不著你和孩子了。首飾盒若是當了,當票你找了出來,就算找不到,當到了哪一家,一會也同金桔要說清楚,我花錢給你贖回來。”
張氏聞言也是高興的笑逐顏開,看她的神情全無悲傷,更沒想過被鍾曉欣定為將死之人的曾是她的丈夫,腹中孩子的父親。
金桔的臉色陰的像炭一樣。
鍾曉欣就又問了幾句關於五脈寶藏之事,張氏翻來覆去的還是那些內容,對白蓮教其它事就再無所知了。
鍾曉欣也就不再問了,讓張氏在她房間裡繼續休息,鍾曉欣打發了金桔去尋海言來見她。遲四的小廝丹朱,鍾曉欣以前見過幾次,一直很得遲四的用,如今看也是升龍觀出身,鍾曉欣讓海言不用做打掃等活,就守在門口,一為看守門戶,幾個人中只有她會武功,二也是等遲四來到,讓海言同丹朱做些交接,到時侯向太虛觀要人,再派個人來保護張氏。
海言領命去了。金桔才問:“這丫環不是綺羅院的姐姐,不知道什麼來歷?”
鍾曉欣不好解釋升龍觀事,只說“是宮中人。”停了停又問金桔:“你可願意為我辦事?”
把金桔問的很懵:“我現在不就在為姑娘辦事嗎?莫非姑娘心裡還是信不過我?”
“這個……”鍾曉欣有一瞬間略瞭解了當初遲四的心情。並非信不過,而是升龍觀這種組織形式,確實很難對外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