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這剩下兩個人,穆將軍詫異,孫遂那人哪裡會懂得這些附庸風雅的圍棋,眉頭緊了緊,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您,下棋?”
衛書洛意識到穆將軍有了警覺心:“不過是些讓人看的把戲罷了,您不會不知道吧。”衛書洛假裝是孫遂的語氣,討好中帶著些許的玩世不恭。
“哈哈,是,附庸風雅有時候也是需要的!”穆將軍確定了衛書洛話裡有江南口音,便提醒了句:“要回京都了,你這江南口音雖然隱藏的不錯,可京都之人一聽便知,還是要改一改。”
“多謝將軍提醒。”
穆將軍得意得笑了笑:“都是為王爺辦事,你做好你自己,到時候榮華富貴少不得你的。”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啊,特別是若是面聖的時候,萬一有個不妥之處,被發現了,那……”衛書洛表現出有些驚恐之色。
他倒是要看看,穆將軍會如何反應。
“這你放心吧,到了京都,自然會有人幫你。”
看著穆將軍這般篤定,衛書洛憋著一股悶氣,卻又不能表露出來,心焦得很。
“孫遂啊,你也不用擔心,如今是和宣王世子一塊回去,還有我在,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不過入了東宮,和太子殿下屋內之人你倒是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為何?”衛書洛故意裝出一副登徒子好色之徒的樣子。
穆將軍賊兮兮的笑著,一隻手摸了摸鬍子,極猥瑣道:“怎麼,你還想要殿下的女人啊?你是太子想要什麼女人沒有?之前那些你最好是不要觸碰,免得露出破綻!”
“知道了。”衛書洛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應當覺得更鬱悶。
幾番試探,確定眼前的衛書洛是錢立業找來的冒牌貨,穆將軍便放心了,甚至還在衛書洛面前,大言不慚的道:“本來我,我還不是很確定你的身份,可你看你,一副猥瑣又小人得志又戰戰兢兢怕死的樣子,不用說我都知道你就是孫遂!不過你在人前倒是裝模作樣得很厲害。”
“那是錢大人教導得好。”衛書洛垂眸,似在哀嘆錢立業的死亡。
“咳咳,這個嘛,都是為了大局著想,我這是棄車保帥,你也不必為錢立業難過,你們之前不是有過節嗎?”
“將軍說的是,的確是有過節,可好端端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心裡多少有點擔心兔死狗烹。”
穆將軍陡然冷了下來:“你想太多了!有些不是你應該操心的!”
衛書洛不明,為何穆將軍之前還好好的,陡然之間就這樣,他琢磨著,難道是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嗎?
見衛書洛不開口了,穆將軍也緩和了一下語氣,見氣氛有些低沉,便提了提嗓子:“殿下,你不應當為一個奸臣難受,這容易露出破綻!”
“我記住了。”
衛書洛這才明白,為何穆將軍是那個表情。
他不由心中感慨,不管是穆將軍還是七王爺,他們都很謹小慎微也難怪,這麼多年皇帝一直都不曾有覺察,而自己也從來沒想過,他們的勢力和膽子都這麼大。
穆將軍見時間差不多了,便離去。
待人走後,衛書洛一直在屋內靜靜看著燭光,無法入睡。
雨停了,有丫鬟把晚餐端上來,衛書洛看著那些食物,半點食慾都沒,外面傳來了一些嘈雜的聲音,“外面什麼情況?”
“是之前接人的馬車,正掉頭回去。”侍女恭敬道。
衛書洛想起,揚蘇被接回來了,為了避嫌他不能親自去會見,只能待在屋內。
揚青梅見到爺爺,歡喜得眼淚嘩啦啦的洛:“爺爺,咱們可算是安全了,只是……我們要去京都嗎?”
“是啊,你二伯伯一家也在京都,我們是去見親人。”楊蘇捨不得華雲城,可他感覺,和那地方的緣分已然差不多了。
南景臣和明若華慫恿楊蘇回京不僅僅是他有能耐,也不僅僅是為了他和二兒子團聚,更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這些揚蘇也清楚。
“爺爺,可是……”楊青梅有點捨不得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怎麼你不想你二伯伯?”揚蘇揚了揚嗓音,鄭重其事的詢問,這一臉認真要詢問楊青梅態度的樣子,讓她好似覺得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遲疑一般。
爺爺能見二伯,她應當歡喜才是。
之前楊青梅的二伯,楊習一直讓楊蘇去京都,他都是藉口放不下華雲城的事,如今倒是好了,爺爺能走了,自己反而有點不捨得了。
楊青梅調整了思緒,搖頭。
“怎麼可能不想嘛,還想堂弟了,只是擔心舟車勞頓,爺爺會辛苦嘛。”揚青梅腦袋窩在楊蘇的胸膛內,也就見到楊蘇的時候,明若華才徹底覺得她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