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禹平時一臉忠誠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小人得志的笑意,“世人人皆說宣王世子一表人才,聰明睿智,我看也不盡然嘛。”
之前還算是客氣的喬大禹,當來了一個人送來一封信之後,便開始有恃無恐。
說話腰桿都直了。
明若華感覺出喬大禹的異樣,側身靠近南景臣,輕聲道:“夫君,他似乎有點問題,剛才那個人過來,是告知了一些事情?”
“很顯然,應該是如此。”
喬大禹見兩人交頭接耳,也不生氣,官味十足:“既然你們要死了,我也不怕直接說,就讓你們死得明白一點,現在汾河城內的那個太子是假的,真的太子在我手中,這個才是正兒八經的太子。”
明若華和南景臣佯裝詫異。
“這不可能,我們的眼睛不是瞎子,當時太子宴請官員的時候,大家都在。”南景臣故意說到其他官員,就是為了看喬大禹是否會說出點有用的資訊。
周圍的百姓被清場,在南景臣他們周圍,幾乎都是官兵,圍繞了幾個圈,百姓根本無法靠近,也正是因為如此,喬大禹才說話格外的口無遮攔。
“那些官員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江南這地方,朝廷這些年派了多少官員過來,你以為就你宣王世子一個人來過?那些人呈上去的訊息,你以為有多少是真的?”喬大禹哈哈大笑。
那笑聲裡,透著對朝廷的嘲諷。
南景臣心驚肉跳。
想過有這樣的可能,如今被證實,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這些人膽子,也太肥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南景臣一聲怒吼,讓喬大禹更血液澎湃,他上前走了兩步,大搖大擺之態,看向京都所在方向,眸光裡充滿了憧憬。
喬大禹突然閉上眼睛,貪婪允許著空氣:“其實吧,我本來也沒有這樣大的野心,這條賊船,我也是無意中上來的,可是現在我倒是感覺非常非常的好。”
“你是瘋了,喬大禹!”
“我就是瘋了,我是被這制度弄得瘋狂了,既然這個皇帝治理的這個天下,能讓錢立業那樣的官員在地方一首遮天,既然好的官員血書都抵不上,既然我這樣的原本想好好做官的人也做不好,為什麼我不能黑化!”喬大禹聲嘶力竭的道。
明若華聽到這話,心中黯然。
在馬車內的衛書洛,聽到喬大禹這一番話,也是手緊緊的拽著。
楊青梅見狀,輕聲詢問衛書洛:“殿下,為何我覺得他說的話,有點道理啊,江南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可是若是沒有澇災,皇帝根本不會讓人來。以前百姓的日子其實可以更好,可是因為很多貪官,所以才大家日子過得都緊巴巴的。”
衛書洛微微嘆氣。
一個小女孩都這樣說,其他百姓想的怕是也是類似。
他也是這個時候才明白,自己作為一個太子做的遠遠不夠,將來若是自己做皇帝,怕是就算是累死累活也未必能把一切管理的僅僅有條。
“你還小,不知道什麼叫黑白。不是隻有黑白,還有灰。”衛書洛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喬大禹的確不適合做大官。
他太黑白分明瞭,不是黑就是白,於是乎才從白成為了黑。
喬大禹把心裡的話說完後,剛好卻見錢立業來了。
聽到這一番話的錢立業,殺了喬大禹的心都有。
喬大禹暫時還不想和朝廷把關係弄糟,卻不曾想,喬大禹竟然直接說了孫遂是假太子,這讓他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而在頃刻之間,錢立業有了自己的權衡。
“喬大禹,你亂說什麼,太子殿下就在汾河城內,你身邊這個肯定是假的。”說完後,錢立業甚至還呵斥:“你趕緊的讓路,既然宣王世子和世子妃要出城,你便讓路就是了!”
“錢大人,你這是要做和事老嗎?可惜啊,晚了。我已經把要說的都說完了。”喬大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頭腦格外的興奮。
同樣詫異的,還有南景臣。
他面色凝重的看著幾乎要癲狂的喬大禹,不解:“他看起來,今天很詭異,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那是因為,在花姨娘房間裡有一股香,只要是聞到的人,心中有巨大的秘密,都會忍不住要說出來。”明若華有些洋洋自得,那是她暗自下的藥。
當時就是覺得喬大禹是個心裡很有秘密之人,便想捉弄一番。
誰能想,事情鬧得這樣大。
算是無心插柳吧。
“娘子,你總是能做出一些讓我出乎意料的事情。”南景臣不得不感慨,有時候明若華就跟是老天爺派來保護他的天仙一般。
總是可以在關鍵時刻,讓他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