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華笑了笑,“所以,若是要將這玉佩給你,我是有條件的。”
“啊?”令元瞪大了眼睛看著明若華。
在令元疑惑的眼神下,明若華一捏帕子,戚哀地演了起來,“唉,你不知道,雖說我已經有了夫君的孩子,可說到底,到底還只是一個無名無分寄人籬下的可憐蟲。”
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唱了起來:“離寒窯自思自想,十八載好似大夢一場,我只說夫妻見面無指望——”
一邊唱著一邊用帕子來抹去眼角那並不存在的眼淚,同時餘光卻是望向了門口那抹衣角。
那衣角的主人聽著這戲,額頭青筋不由凸起,手忍不住握成了個拳頭。
明若華一開嗓,令元的心一下子就被調動了起來,手忙腳亂地趕緊安慰著她,“母后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定要給你一個名分嗎?你便就是名正言順的宣王世子妃,誰敢不承認!”
明若華再嘆一口氣,“話是這般說,可終究沒有明旨,家中王妃心儀的是心元表妹,外面與夫君真正有婚約的卻還是我那妹妹,而我……終究只是一場空,一場空啊~”
“不就是婚約嗎?反正明若薇早就不可能和世子爺成親,取消了便是!你若是不好說,我就去替你說!你看如何?”令元立馬說道。
“那便,有勞公主殿下了。”明若華特意給令元福了福,令元立馬扶起明若華,“明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在扶起明若華的過程,令元瞥見了明若華眼裡的那一抹狡黠,立馬就意識到剛剛明若華的這一齣戲,“好啊你,明姐姐方才竟是在戲弄我!”
明若華也不再做戲,笑著說:“我可沒有戲弄你,我方才說的可不就是事實?只要你可以幫我向皇上皇后求得讓夫君和明若薇的婚約作廢,這玉佩便屬於你了!”
“明若薇根本不配嫁給世子爺,你是母后的義女,又有了世子爺的骨肉,那紙婚約定然也是要廢掉的,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明姐姐你何苦繞這麼一個圈子?”令元嘟著小嘴,帶著些些怨念問。
明若華斂起幾分嬉鬧,多了幾分正色,“因為我不敢冒險呀,我怕會出一絲一毫的意外。”
瞧著難得嚴肅的明若華,令元覺著多了幾許陌生,卻忍不住地想要傾聽下去。
明若華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以最簡單的話語描述著當年的九死一生,輕描淡寫的語氣彷彿那些只是旁人的經歷,而她只是一個毫無關係的旁觀者,可縱是如此,叫人聽著亦是那般的叫人驚心動魄。
令元震驚地看著明若華,她不敢相信,平日裡看著是那般開朗似毫無憂愁的明姐姐,竟然經歷過這些殘忍。
門外一直偷聽牆角的南景臣在聽到明若華所說的這些內心也很是驚詫,他只知道明月樓裡明若華和林寧母女的關係不好,也知道其中不乏算計,可第一次聽到她說著那些事情,還是忍不住的震驚,而當她以這般輕描淡寫的姿態說出時,他的一顆心更是忍不住的疼了起來。
這段經歷明若華所用詞墨不多,不過三言兩語的功夫,更多的則是敘說著那三年與南景臣在一處的幸福到宛若不真實的美好,這份美好和前邊的殘酷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明若華言語之間有意無意散發出來的幸福令元都感受得真真切切,其中的種種描繪,落到南景臣的耳中,都是對他的心發起一次又一次的碰撞,每一次,他的腦子裡都會快速劃過一個一閃而過的畫面,只是速度太快,他無法看得更清楚。
但可以證明的是,明若華所說的都是真實發生的,他也曾經歷過,只是令他心裡有些不太好受的是,那三年的幸福,參與者卻是明若華和阿晨,不是他南景臣,斂了斂眼簾,眸中多了幾分落寞。
前後兩種生活的對比,叫令元和南景臣都深深感受到明若華曾經經歷過的痛楚和絕望,這也能明白,為什麼明若華這般想要名正言順地嫁給南景臣。
不僅僅因為他們早就有了夫妻之實,不僅僅因為那三年的幸福生活,更是因為從前經受的痛楚,叫這份幸福顯得越發美好。
三年前,明若華救了南景臣一命,而南景臣的存在,也給當時生活全是陰霾的明若華帶來了一縷溫暖的陽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只是短短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令元哭得稀里嘩啦,直言哪怕不要那玉佩也一定會讓皇上皇后取消了南景臣和明若薇的婚約,給明若華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南景臣聽完以後,站在門口,卻是沒有進去找明若華,也沒有去阻止令元進宮讓皇上皇后退了他和明若薇的婚約。
今日,他好像重新認識了明若華,卻又像是扒開了一點塵封的記憶。
明彩給了明若華一個眼神,示意她南景臣就在門外,要不要讓他進來,明若華卻只是搖了搖頭,“我有些倦了,要歇一會兒。”
她不否認今日的這番敘說有讓令元更好幫她忙的私心,可說出來的卻又都真真切切是她心中所想,她也想借由這次的機會,讓南景臣好好看看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