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瑟姆要塞也不平靜,早在半個月前,他們就覺察到異狀了,一頭不知從哪裡冒出的深水巨怪佔據了地下湖,那是整個要塞與附近的矮人城市的水源。地下通路也受此影響斷絕,復仇軍和矮人曾三次派人前去,都因為沒法在水下作戰而鎩羽而歸。
當瞭望塔的哨兵向布萊克報告守望堡大軍正朝要塞靠近,他剛要下令已經整裝待發的騎士團外出巡視。
“搞了半天,那麼大的動靜居然是他們弄出來的。”副官哈珀卸下頭盔,他本來要帶領一堆精英鎧騎士去檢視的,結果這引發麻煩的自己找上門來了。
作為與布萊克一同加入復仇軍的哈珀知道上司與阿歷克斯的恩怨,因為性格不和,兩人在龍巖堡沒少發生爭執,以至於龍巖堡被攻破後,布萊克毅然率領復仇軍返回大聖堂。即使是‘借用’了貝法斯特領內的格蘭瑟姆做駐地,兩人也從不見面,所有的事宜都是委託給身為副官的自己處理。
“你打算怎麼辦?”以他們惡劣的關係,就算布萊克拒不開門也是有可能的。
“阿歷克斯素來與我不和,他會到格蘭瑟姆來,說明問題嚴重到讓他別無選擇。”早在龍巖堡還未被攻陷的時候,布萊克就與阿歷克斯相處的極不愉快,他看不慣總是龜縮在工事裡的指揮官,明明有機會挫敗獸人的,就是因為貪戀所謂的‘和平’給要塞被毀埋下禍根。
“哦~”哈珀給一直在等候命令的哨兵打了個手勢,他立刻跑回崗位,將命令傳達給大門的守衛。
絞盤吱嘎作響,沉重的鐵門一點點被吊起,以岡薩雷斯為首,阿歷克斯與阿比蓋爾分列左右的守望堡三巨頭策馬而入,他們身後是一身泥土的步兵與平民。
進駐被貴族遺棄的要塞後,復仇軍不斷擴建,建起十數米高的城牆用於抵禦亡靈。有了城牆的保護,一路上擔驚受怕的平民終於有了安全感,他們抱在一起相互安慰。
這是岡薩雷斯十年來第一次見到復仇軍首領,已年近六旬的布萊克看起來仍與年輕時差別不大,神眷會讓神職者保持肉體的年輕,使之能以最佳狀態戰鬥。
“貝法斯特公。”按照禮儀,布萊克先是向貝法斯特名義上的統治者致意,然後才將目光投向實質上的掌控者,指揮官阿歷克斯,這個頭銜即使在龍巖堡不復存在幾十年後依然是倔強老頭的專屬,“發生什麼事了,能讓指揮官閣下紆尊降貴到我這裡?”
阿歷克斯眉頭一皺,說出了讓原本想嘲笑他的布萊克也面色一正的話:“亡靈會乘著上漲的海水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攻擊。”
人們已經習慣將水之柱佔上風時形容為‘漲潮’,每次上漲亡靈都會藉助著水勢發動突襲。已經消亡的七大諸侯就是在這種大規模的攻勢下陷落,地勢較高的會遭圍困,地勢較低的則直接被淹沒。
布萊克想到了佔據水源的那頭魔獸,會是巧合嗎?
他朝哈珀點點頭,副官立刻衝向放置在隊長房內的特質傳訊石,那是可以直接與晨曦教派總部通話的魔法道具。
雖然擴建後的格蘭瑟姆能容納萬人,但復仇軍全都住在要塞的中心地帶,即最初的城塞裡。流民與避難者居住在第二層城牆內的棚戶區,最外圍是兩年前才完全建成的外廓,用於抵禦亡靈。這裡呈圓環狀,地勢狹窄,在哈珀及其他復仇軍軍官的排程下,平民進入棚戶區,士兵留在外廓紮營,勉強算是把人都安置下來了。
已經習慣宿營的守望堡士兵立刻行動起來,要搶在天黑之前搭好帳篷。
越過三人眾與大小軍官和貴族,布萊克徑直朝一個熟悉的人影走去。
與阿歷克斯關係惡劣,但他卻十分敬重這名與貝法斯特一同建立龍巖堡的老矮人。由於丹特不願外界知道他的下落,就是在守望堡,除了高層軍官,一般人都不知道這個能住象徵特殊客人的白色帳篷的矮人就是著名的鐵匠宗師。言多眼雜,布萊克也不便喊他的名字,僅以大師二字代替。
“唔。”丹特點點頭,他對復仇軍持中立態度,不是很喜歡,也算不上不討厭。
視線落在俯臥馬背上的青年,布萊克忍不住挑眉。
小麥色面板,略扁平的五官,他以前也曾見過,是從流放之地來的人。特意放在身邊,難道是織命者?
咦……那是什麼?
布萊特發現青年右手握著一個奇怪的物件,說是武器吧,更像是加長版的叉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伸手去摸。
“布萊克!”正在為帳篷選擇合適地址的丹特沒聽到復仇軍團長離去的腳步,一回頭,就見他試圖去碰林克的武器,趕忙喝止。
短短三個字,語氣裡卻包含了急切、憂慮,布萊特及時停手。
這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丹特如此掛心?
正覺得奇怪,岡薩雷斯走了過來,視線也是落在青年身上,布萊克頓時瞭然。
原來是大公的舊熟人……
“布萊克隊長。”見覆仇軍首領站在馱林克的馬匹旁邊,岡薩雷斯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該不會是看出什麼來吧?不論是幻境或真實的世界,初代神之間彼此關係並不融洽,晨曦代表善與秩序,黑夜代表惡與混亂,四元素夾在中間不站隊,可自從水之柱被汙染傾斜為混亂,為了平息也是為了世界的平衡,地之柱加入到秩序的行列,晨曦與黑夜都在爭取拉攏剩餘的兩個元素,這種源自神靈的爭奪甚至傳染給了信徒,若是讓復仇軍知道林克的身份,會比阿歷克斯知道還要糟糕。
“這是您在那邊的熟識吧。”布萊克有意無意地一句讓岡薩雷斯心跳繼續加快。
“是啊,沒想到他也過來了。”已經被識破了,繼續裝傻沒有意義。
“是哪位神靈的信徒呢?”
岡薩雷斯不再說話,知道問不出什麼,布萊克藉故離開。
“瞞不了多久的。”丹特實話實說,自然之子的特徵明顯,這不,才幾天就露餡了,“你打算如何安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