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正常上班。
徐浩然趕到單位,卻發現辦公室裡空空如也。
韓坑別說遲到,就算不來都很正常,可侯文不可能不準時上班。他覺得很奇怪,走到斜對面敲開綜合室的門。
“江大姐,韓隊和侯文呢?”
“他們跟肖支一起去興東了,你不知道?”
“韓隊沒跟我說,怎麼去興東不帶上我!”
江大姐既不想管,也沒有那個精力管情報中隊的事,沉吟道:“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他們剛走不大會兒。”
“好吧,我打電話問問。”
被“拋棄”的滋味兒不好受,徐浩然一肚子鬱悶,回到辦公室撥通了韓昕的手機。
沒想到剛開口,韓昕竟把手機交給了肖支,只聽見肖支在電話裡說:“小徐,我們只是透過大資料分析出,蔣正飛在興東的活動比較頻繁。沒有證據顯示他在興東從事過販毒活動,之前所說的一切全是猜測。”
“肖支……”
“彆著急,聽我說完,你們中隊總共就三個人,不能因為一個蔣正飛影響正常工作。你現在的任務是發展線人,拓寬我們在市區的情報線索來源,爭取早日做到耳聰目明,明白嗎?”
“是,明白。”
就這麼被甩開了!
徐浩然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又不能再問,只能按原來的工作計劃,去跟網約車司機、快遞小哥和外賣小哥交朋友。
事實上肖雲波並沒有直接去興東,而是帶著韓昕、侯文,先趕到了濱江市生態環境局。
機構改革改出了許多新的政府組成部門,生態環境局不只是之前的環保局。
除了原環保局的職能外,還負責發改委原來應對氣候變化和減排的工作,原市國土資源局的監督防止地下水汙染,原市水務局的編制水功能區劃、排汙口設定管理、流域水環境保護,以及原市農委的監督指導農業面源汙染治理等職責。
生態環境局有一個生態監測中心,儀器很先進,人員也很專業。
考慮到局裡的經費比較緊張,而生態環境局又是禁毒委的成員單位,肖雲波在市領導的支援下,跟生態環境局達成了“汙水驗毒”的合作協議。
生態環境局不但安排專人對接,甚至從生態監測中心抽調了三名工程師,組建了一個技術攻關小組,專門研究怎麼進行汙水毒品檢測。
三人在生態環境局一位副局長的陪同下,換上白大褂,戴上無紡布帽子,套上鞋套,走進一間看上去就很高科技的實驗室。
“王工,肖支來了,你介紹一下吧。”
“好的,各位領導請看這邊。”
王工扶了扶眼罩,從操作檯上拿起一杯也不知道是提純還是濃縮過的汙水,如數家珍地說:“我們研究了下,汙水毒品檢測不是很難,採用固相萃取、液相色譜、質譜聯用技術,就可以從分子水平上讓毒品現形。
比如這瓶汙水,經過過濾、萃取等一系列的前處理,進行儀器分析,結合水質引數和周邊的環境,就能分析出水中含不含毒品!”
這項工作很重要!
據說有的省份,已經開始透過汙水檢測,檢查各地的毒情,甚至以此為依據考核各地禁毒部門的工作。
刑技中心沒這個條件,只能請有條件的單位幫忙。
肖支笑問道:“王工,監測中心有這方面的檢測儀器嗎?”
“技術和裝置都沒問題,但想投入實戰,還有許多因素要考慮到。”
“什麼因素?”
“最終確定汙水中是不是含有毒品,以及含量多少,我們需要進行比對,需要一個參照。我們現在只能用國際上高純度毒品標準品,製作的毒品標準譜庫,透過質譜訊號進行比對。”
肖支對技術不是很懂,事實上全支隊也沒懂這方面的人才,若有所思地問:“王工,你是擔心根據國際標準,比對出來的結果,跟我們所需要的結果不一樣?”
“可以這麼理解,畢竟做檢測不是幹別的,必須有一個標準。”
“其實這項工作雖然很重要,但對我們而言主要是進行毒情監測,也就是說做到心裡有數。檢驗結果和相關資料,跟刑技中心等檢測機構的檢驗結果不一樣,可以說只是用來參考,不會作為證據。”
王工笑問道:“大差不差就行了?”
這個是“黑科技”,不但之前沒接觸過,甚至連上級對這方面都沒有一個標準。
肖支帶著幾分尷尬地說:“也不是大差不差,只要能檢出來就行。我們可以先大範圍的取樣檢測,比如去幾個規模比較大的汙水處理廠取樣。
如果檢測出汙水中含有毒品,那就縮小範圍,一步一步溯源到某個社群,甚至某個小區,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有針對性的進行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