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的損毀他人名聲,寫個告示澄清,再當眾道個歉也就算了,但紫葉如今是抗擊越西敵軍的女英雄,此事又非同小可,便不能按照常規方式處置。
李景勳說:“紫葉姑娘在此次大戰中立了功,是昭陵的英雄,按照律例,惡意詆譭朝中功臣,當遊街鞭笞三日,再充入奴籍流放蠻夷之地。”
錢綾做著富貴夢,一心想透過陶巧巧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一下子要把她充入奴籍流放蠻荒她當然不能接受,抱著陶巧巧的腿哭得撕心裂肺起來,細數這些日子自己對陶巧巧的好,想讓陶巧巧幫自己求情。
方景被她吵得越發的熱,掏掏耳朵說:“方才我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可不是沒人給你機會,是你自己死不悔改,你怪不上郡主,只能怪你自己。”
如果李景勳一開始問,錢綾就自己承認了錯誤,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人,我都是為了郡主好啊。”
錢綾垂死掙扎,將自己和陶巧巧繫結在一起。
陶巧巧微微俯身幫錢綾擦掉臉上的淚,柔聲說:“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
陶巧巧的聲音有點啞,還有著和平日截然不同的平靜。
錢綾沒有聽出來,她以為陶巧巧會為自己求情,正要磕頭謝恩,卻聽到陶巧巧說:“若不是我當街鬧事,她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事情變成這樣,我還是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我願替她受鞭刑以示懲戒。”
“不行!”
“不行!”
陶巧巧說完,楚清河和錢綾同時提出反對意見。
錢綾反對是為了自己,陶巧巧這話是認可了李景勳說的處置方式,便是陶巧巧替她受了鞭刑,錢綾也還要被遊街示眾,然後充入奴籍流放,那她後半輩子不就毀了嗎?
楚清河則是單純的不想讓陶巧巧受鞭刑,她從小到大哪吃過這樣的苦?
楚清河沉聲說:“你根本不知道鞭刑是什麼樣的,不要胡鬧!”
陶巧巧堅定的說:“我沒有胡鬧,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做錯了事自然也該受罰。”
李景勳的目的是為陶巧巧平反,而不是懲治她,溫聲說:“事出有因,郡主當時是出於一番好意,功過相抵,不必……”
陶巧巧打斷李景勳,說:“錢綾一直跟在我身邊,她做出這樣的事都是因為我,若大人不罰我只罰她,未免有失公允,傳出去也會落人口舌不是嗎?”
陶巧巧的心意已決,說話時眸子亮的驚人,李景勳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
楚清河胸口發堵,衝到陶巧巧面前說:“之前我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對你說了些狠話,我可以向你道歉,你不要用這種方式與我較勁行嗎?”
從猜到李景勳要幹什麼,楚清河的心就如同被人放到火上炙烤一樣難受了,這會兒陶巧巧還主動請罰,他更是憋悶的厲害。
陶巧巧垂眸避開楚清河的視線不肯與他對視,淡淡的說:“我沒有與你較勁,這件事我確實做錯了,若駙馬不肯秉公處置,到了瀚京,我也會自己向陛下請罪。”
這事要是鬧到御前可不好看。
李景勳猶豫了一下說:“既然郡主執意如此,那本官只好判郡主受半日鞭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