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住客棧嗎?”
進城沒多久,宋挽便讓馬伕加快速度追上顧巖廷,掀開車簾與他商量。
顧巖廷沒有回頭,只問:“為何?”
他們到黎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路走來好些門店都已經打烊,他們的人不少,這個時候要找客棧不是什麼易事。
宋挽抿唇,沉默了片刻說:“我不想住驛站。”
顧巖廷現在沒有那一夜的記憶,但宋挽有。
她清楚記得那一夜她是怎麼爬上顧巖廷的床主動求歡的。
哪怕現在他們已經是夫妻,顧巖廷對她也很好,宋挽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記起當初的不堪。
宋秋瑟猜到宋挽在顧忌什麼,橫了顧巖廷一眼說:“姐姐說不想住驛站就不住,問那麼多做什麼?”
楚清河附和道:“驛站環境簡陋,自是比不上客棧,我也想住客棧。”
顧巖廷沒再說話,派了兩個人去前面找客棧。
他們人多,只能分兩個客棧入住,好在兩個客棧相隔不遠,行動還算方便。
宋挽入城以後便陷入低落的情緒中,連晚飯也不想吃,宋秋瑟帶著飯食來找宋挽,關心的問:“姐姐心情不好,可是想起大伯孃了?”
“嗯。”
宋挽點頭,不願說太多,宋秋瑟在她面前坐下,握著她的手說:“大伯孃在天有靈,看到姐姐如今這樣應該會很欣慰的,姐姐之前不是勸我要放下麼,自己也莫要想太多。”
道理宋挽都懂,但做起來實在太難了。
她不敢閉眼睛,甚至覺得黎州城的空氣都是髒的。
“瑟瑟,我也以為都過去了,”宋挽深吸了幾口氣緩緩道,“直到重新踏上這座城池我才發現,我也沒有放下。”
她沒有親眼看見娘是怎麼死的,但趙黎說過的那些話一直都在她耳邊迴響,她恨趙黎,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但趙黎已經死了,娘也再也回不來了。
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她怎麼都不可能挽回。
宋秋瑟很能理解那種感受,她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安安靜靜的抱住宋挽。
過了會兒,顧巖廷敲門宋秋瑟才離開讓宋挽和顧巖廷獨處。
宋挽的眼眶有點紅,情緒不穩,顧巖廷盯著宋挽看了一會兒問:“你在這裡發生過什麼?”
“沒什麼。”
宋挽不太想說,顧巖廷便如雕像般坐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不知是不是受懷孕影響,宋挽很快就繃不住了,眼淚一顆顆從眼角湧出。
她哭得悄無聲息,也不說話撒嬌,顧巖廷卻感覺到心痛。
他伸手幫宋挽擦掉眼淚,繃著聲音說:“哭什麼,有什麼委屈就說。”
他一說話,宋挽的眼淚更止不住了,她哭著說:“顧巖廷,我娘就是死在這裡的,她為了讓我活下去,被趙黎活活折磨死了,現在趙黎也死了,可我還是沒辦法面對她。”
顧巖廷不知道趙黎是誰,不過聽到宋挽這麼說,臉一下子沉下來,冷冷道:“他死了,還有別人,凡是參與了這件事的人,都殺了不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