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並不意外李和朝會親自照顧許鶯鶯,只是他畢竟是男人,又傷了一條腿,好多事並不能做到那麼周全,為了萬無一失,終是要多一個人照顧許鶯鶯更好。
不過這下人不願意說,宋挽也沒有再為難她。
大家活著都不容易,做壞事的是他們的主子,沒必要把火撒到他們身上。
宋挽不再問話,揭開茶蓋輕輕拂著茶葉等待茶涼。
御醫又來給許鶯鶯看了一次診,許是聽說宋挽和顧巖廷一直在屋外守著沒走,許鶯鶯又鬧了一通,不知道是她太虛弱還是她覺得戲夠了不想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次她只是鬧得兇,並沒有傷到自己。
不過即便如此,李和朝還是被挑起了怒火。
他衝出屋子,怒髮衝冠,不過知道自己打不過顧巖廷,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停下,怒氣衝衝的瞪著宋挽說:“宋姑娘,我夫人要養身體,你在這裡嚴重影響到她的情緒,請你馬上離開!”
李和朝難得剋制著怒火用了“請”這樣的字眼,同時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的用詞算得上客氣,語氣卻是實打實的驅逐。
宋挽並不在意,淡淡地說:“我並沒有高聲喧譁,如果侯爺不說,夫人應該不會知道我在這裡吧?”
李和朝的耐心不多,沉著臉有些焦躁的說:“宋姑娘,人貴有自知之明,你應該知道這裡不歡迎你,難道非要本侯親自攆人嗎?”
宋挽微微一笑,說:“侯爺應該也心知肚明,我會在這裡,也並不是多喜歡這裡,死皮賴臉的要留在這裡。”
宋清風十歲的時候就和太學院那群老夫子打過嘴仗,宋挽雖然沒有見過多少人,卻也得了他的真傳,真要打嘴仗,整個瀚京都沒幾個人能說得過她。
李和朝看宋挽的眼神更加憤怒,宋挽又說:“我不出聲打擾夫人休息是出於宋家人的涵養,侯爺若是覺得不好,那我現在就進屋與夫人談談心,也免得她一個人躺著無聊,侯爺應該知道,就算是大理寺的陳大人在這裡,只要我想,沒人能攔得住我。”
有顧巖廷這尊大佛杵著,別說宋挽只是要看一眼許鶯鶯,便是她要放火燒了尹昭侯府,也沒人能攔得住她。
李和朝的臉徹底黑了,額頭的青筋跟著鼓脹起來。
宋挽喝了口茶潤嗓子,幽幽地說:“夫人現在身子虛,應是連床都下不了,侯爺進屋後大可告訴夫人我已經離開了,好讓夫人安心養身子,夫人總不可能連我在門外的呼吸都能感應到吧?”
李和朝氣得咬牙,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質問:“宋挽,你賴在這裡究竟想做什麼?”
宋挽微笑,說:“我自然是要等一個清白啊,萬一府上的人照顧不周,害夫人香消玉殞,死無對證,到時我豈不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宋挽笑得無害,這話卻擺明了是詛咒,李和朝的太陽穴被怒氣逼得發疼,恨恨道:“宋挽,你這個毒婦!”
宋挽笑得更歡,直勾勾的看著李和朝的眼睛說:“若最終證明我是無辜的,侯爺應該知道誰才是真真的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