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冒出來,顧巖廷忍不住問:“這次又是誰動的手?”
宋挽抿唇沒有回答,不過顧巖廷也猜得出來。
趙郢身份那麼金貴,這種小事他應該不會親自動手,動手的只會是宋清風。
國公府的下人很快送來熱水和治療外傷需要用的藥。
顧巖廷把膿水清理完,拿起下人送來的酒。
宋挽忍不住瑟縮了下,眼底都是恐懼。
顧巖廷抓著她的手腕橫了她一眼,問:“手不想要了?”
宋挽知道他是要給自己的傷口消毒,但也知道酒噴在傷口上有多痛,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可以不用這個嗎?好疼啊。”
“不行。”
顧巖廷直接拒絕,別說安慰,連語氣都是硬邦邦的。
他的力氣這麼大,只要他不放手,宋挽肯定是逃不掉的。
宋挽沒再說話,只緊張的抓緊裙襬,別過頭不敢再看。
矯情。
顧巖廷在心裡說了一句,終是放下酒瓶,扣著宋挽的後頸把人按進懷裡,說:“疼也得忍著,忍不住就咬我。”
說完,不給宋挽反應的機會,把那瓶酒係數倒在宋挽手上。
“唔!”
宋挽像小獸一樣嗚咽一聲,而後本能的一口咬在顧巖廷肩上。
太疼了。
比宋清風動刀的時候還要疼。
宋挽發出低低的痛呼,渾身顫抖,顧巖廷以最快的速度幫她上了藥用乾淨紗布包紮好,而後輕輕撫著宋挽的背安撫:“好了,沒事了,很快就不疼了。”
宋挽緩了好一會兒才停止顫抖,她疼得滿頭大汗,唇都白了,身子也無力的靠在顧巖廷懷裡,呼吸急促的噴在顧巖廷頸側。
眸子微暗,顧巖廷把宋挽抱到床上,幫她除去鞋襪,正要捲起她的褲腿,宋挽啞著聲喚了一句:“大人。”
她沒問顧巖廷要做什麼,也沒阻止,就只是叫了他一下。
顧巖廷停下動作看她。
她這會兒的臉色比剛剛好了不少,但還是透著虛弱,唯有一雙眼睛清亮明潤,一塵不染,明明早就承了雨露,卻還有著不諳世事的爛漫天真。
喉結滾了滾,顧巖廷說:“我不做什麼,看看你的膝蓋。”
宋挽沒再說話,任由顧巖廷捲起她的褲管。
宋挽的腿生得很漂亮,筆直且纖細勻稱,和她的臉一樣,給人一種羸弱不堪的感覺,讓人想要觸碰、攀折。
然而這會兒她的兩個膝蓋都是紅紫腫脹的,像長時間跪出來的,又像是磕在地上碰的。
顧巖廷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膝蓋,問:“這也沒事?”
燭火將顧巖廷的影子投射到宋挽身上,將她完全籠罩,就好像她被他抱在懷裡,極為細緻的呵護照料,再不會承受任何風雨。
宋挽眼眶發熱,害怕失態,抬手想要擋住眼睛,手腕被顧巖廷抓住,顧巖廷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不依不饒的逼問:“怎麼不說話?”
他的手很有力量,掌心的溫度灼得宋挽皮肉都疼。
宋挽終究沒能忍住,在他面前失態,啞著聲說:“疼。”
顧巖廷問:“什麼?”
眼淚從眼角湧出,宋挽哭出來,哽咽著說:“顧巖廷,我好疼。”
被宋清風劃傷手的時候好疼,傷口感染髮炎的時候好疼,被楚若琪惡意刁難的時候也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