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葉清靈一再的避諱談趙郢,楚若琪不由得小心眼兒的想,她是不是對做太子妃也抱有期待。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楚若琪的危機感便陡然變強。
葉清靈的家世、品貌都和她不相上下,最關鍵的是,葉清靈還是完璧之身,萬一太后最終決定偏向葉清靈,那她怎麼辦?
楚若琪越想心越慌,便不再繞彎子,直接問葉清靈:“姐姐覺得太子殿下如何?”
未出閣的女子是不能在私底下議論外男的,葉清靈詫異的看了楚若琪一眼,覺得這個話題不大好,楚若琪卻覺得葉清靈這是心慌了,急切道:“這裡又沒有外人,姐姐有什麼想說的直說便是。”
葉清靈謹慎的說:“除了上次太后和皇后娘娘召見,我一直都是隨父親進宮赴宴,只遠遠見過太子的背影,並未與他接觸過,無法做出評議。”
這倒是實話。
想到自己已經與趙郢有過肌膚之親,楚若琪的優越感起來了些,心慌被壓下,不過她又問:“上次入宮,姐姐就沒想過背後的深意嗎?”
就算你沒想過,相府的人呢?他們也沒告訴過你什麼?
楚若琪眼底全是期待,葉清靈再遲鈍也能聽出楚若琪這是在打探什麼了。
葉清靈不喜歡拐彎抹角,哪怕楚若琪之前多次與她作對,她也沒故意吊楚若琪的胃口,直接說:“我母親早亡,父親對我沒什麼期待,只要我嫁個足以託付的人,安安穩穩的過一生便好。”
“葉相對乘龍快婿的要求這麼低?”
楚若琪不大相信,葉清靈抿唇。
她與葉相的父女關係有些彆扭,葉相雖然寵她,她卻與葉相不大親近,這會兒也不願意向楚若琪說太多。
見她不回答,楚若琪又問:“上次我看太后挺喜歡姐姐的,若是她給姐姐和太子殿下賜婚,姐姐當如何?”
若是孫嬤嬤在這兒,必然要呵斥楚若琪一句不知羞。
哪有女兒家聚在一起討論賜婚這種事的?
葉清靈反問楚若琪:“楚小姐覺得我應當如何做?”
這話正好給了楚若琪發揮的空間,楚若琪眼睛一亮,立刻說:“葉相如此疼愛姐姐,必然希望姐姐能嫁給自己的心儀之人,若姐姐心悅之人不是太子,便是太后賜婚,姐姐也可以直接拒絕,葉相定然也會為姐姐去御前求情的。”
楚若琪說得理所當然,好像太后賜婚只是兒戲,想不要就可以不要。
葉清靈平靜的看著楚若琪,目光比平時要冷上三分。
清凌凌的,像昨日夜裡洋洋灑灑的雪花。
冷寒,卻乾淨純粹。
葉清靈攏了攏身上未解下的披風,說:“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尚在閨中,不適合談議這些,以後也不要做這些毫無意義的假設。”
葉清靈只比楚若琪大幾個月,但她性子清冷,也不大愛笑,說這番話的時候便有些嚴厲,像是長者,氣勢完全凌駕於楚若琪之上。
楚若琪從昨天回來就一直在聽人說教,這會兒聽到葉清靈也如此,臉色微變,拔高聲音問:“我好心請姐姐到府上聊天解悶兒,姐姐這就教訓起我來了,也未免太好為人師呢。”
葉清靈並未被這句話刺痛,只說:“上次我在街上險些被難民襲擊,我還以為楚小姐今日請我來,是想為此事道歉,沒想到竟是為了說這種無聊的閒話,若是早知楚小姐的眼界如此狹隘,我就不會跑這一趟了。”
楚若琪瞬間被激怒,蹭的一下站起來,看著葉清靈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讓人發放饅頭施粥是行好事,那些刁民骨子裡就是壞的,他們自己要作惡,這事難道還要怪罪到我頭上?”
葉清靈鎮定地反駁:“人多就是容易出事,你若事先考慮周全了,便不會出這樣的亂子。”
“葉清靈!”
楚若琪氣得失了理智,不再假惺惺的喚姐姐,叫了葉清靈全名,葉清靈毫不畏懼與她對視,問:“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
楚若琪放狠招,大聲說:“你如此對我,我一定要告訴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