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無淵目光在屋裡的劉子清身上一轉,這時候。劉子清目光下垂,緊盯著自己的腳尖,彷彿在研究自己這雙今天早晨穿的鞋子。
其實,雲朵這番作態就是給劉子清看的。
鳶蘿谷的修士都知道誰是老大,他們肯跟著雲朵從鳶蘿谷走出來。萬里迢迢來到危險的妖獸森林深處,在忠心上,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而云朵一向是一個善於分享的人,他擅長用分享利益捆綁自己的夥伴。鳶蘿谷肯跟他走的人,包括其中一些凡人,他們對未來的預期都很大,一般人無法收買計無淵的能給他們什麼,除了威逼利誘全是壓迫。估計也沒什麼。而計無淵利用權勢獲得的利益,絕不會分給別人一絲一毫。
雲朵又是一個擅長擔當責任的人,只要雲朵立在那裡。鳶蘿谷這群人就不怕督戰官的打擊報復……所以,計無淵拉攏不走雲朵這群屬下。
但劉子清那方面就有問題了。
計無淵手裡掌握的資源,對於鳶蘿谷出來的修士來說很不夠看,對於劉子清來說則是另一回事。畢竟計無淵是仙人,凡俗人眼中的寶貝,在計無淵眼中是廢物。萬一劉子清看不清形式。轉而投靠了計無淵……不,即使劉子清不投靠計無淵。他想保持中立騎牆姿態,對於雲朵來說也是不可忍受的。
所以雲朵要讓劉子清看到他對督戰官的厭煩。以及絕對的排斥,他要讓讓劉子清早早知道自己的態度,今後躲計無淵遠一點,一旦雲朵跟計無淵發生爭執,劉子清就知道怎麼做出選擇了。
身為團隊領導人就要有擔當,絕不能玩曖昧不表明態度,否則,下面的人會無所適從。
計無淵恨恨的離開了雲朵的房間,一旁目睹醜聞的劉子清趕緊請求告辭,雲朵揮手放過了他。
這時候,計無淵面紅耳赤的站在城堡中心,他慢慢地醒過神來,卻不記得自己怎麼離開城堡大樓的。
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計無淵發現修士的大隊伍已經散開了,屬於雲朵戰隊的人員被衛晴兒拉過去五角大樓安置衛晴兒終究決定負責慣例修士們的庶務,而凡俗界的一切事物則歸黃婉兒管理。
此刻,廣場上還有一些人在。這些人多數屬於無所歸屬的保鏢隊伍,而其他戰隊人員已開始進入堡外附屬的三角堡作為臨時客舍,每座三角堡擠一擠大約能容納百餘人,剩下的人則在堡外開闊地自己紮營。而云朵並沒有接見他們的意思。
這次雲朵在揭陰城採購了三千多頭角馬,這些角馬將分發給揭陰城百姓,供他們進行耕作與日常騎行。鏢隊人員多是被僱傭來護送物資的,他們之所以遲遲不走,是想攬一點回程的活兒。
計無淵在保鏢群中搜尋了一下,他看重了兩個順眼的鏢手,立刻上前招呼:“嘿,你們兩位,叫什麼名字,趕緊通報一下。”
這是計無淵通常的詢問口氣,他在旋天門做特使的時候,都是這樣詢問修士的。如今身臨戰區,計無淵語氣緩和了許多。
被他詢問的兩位鏢手齊齊翻了個白眼。兩人當中,那位年長者鼻子哼了一聲,反問:“你誰呀,好大的口氣,你媽沒教你禮貌嗎?”
這兩位修士恰好也是築基中期修士,所以他們不怕面對計無淵。
計無淵噎了一下,這才想到自己態度不對,這裡沒有人認識他,他也不是人人需要巴結的督戰官,或者門派派出的特使。
計無淵馬上糾正自己的錯誤,他站在廣場上大聲喊道:“我是這裡的督戰官,我現在需要僱十位僕人,要求至少是築基中期修為,有人願意幹嗎?”
剛才被他問話的兩位鏢手當中,年紀小的那位身子動了一下,但馬上,他被年長者拉住了。年長者拉著自己的兄弟悄悄走到一邊。低聲說:“小弟,別問了,這地方……這裡不一樣的,你看,周圍沒人招呼那位督戰官。這說明什麼你別忘了。咱們的大老闆就是青枟真人。”
廣場上有人接話:“在下是至順鏢局的徐磊,督戰官,我們這次剛好來了十個兄弟,其中四位築基、六位煉氣,大人要僱傭鏢手,每月薪酬是多少?”
薪酬?!談到這兩個字。計無淵心中犯了嘀咕:這筆錢……恐怕雲朵是不會替他付費的,如果讓他自己掏腰包的話,一個練氣修士通常的薪酬是五枚下品靈石,一位築基修士每月需要三百枚下品靈石。
如果僱傭十位築基,光保鏢費用。他每月要支付三千元。
不付費恐怕是不行的了,一個不受待見的督戰官,隨從必定勒索不到什麼東西。這裡兵兇戰危,激怒了貼身保鏢可不是什麼好事。
計無淵心念一轉:啊,摩雲城有一千戶居民,不信我僱不到一個僕人……
計無淵萬萬沒有想到,此後他真沒有僱到一位摩雲嶺居民為僕。
“有雙人行鏢的嗎,我改主意了。只僱兩名修士做僕人,無論築基與煉氣”,計無淵心中暗想:僕人可以從摩雲嶺居民中僱傭。但修士之間的訊息還要靠修士打聽。類似的保鏢有兩位就行了,他們只負責跑腿、傳信、打聽小道訊息反正自己是打死也不出城。
“切”,至順鏢局的徐磊大聲回應:“我們一整支鏢隊過來,自然要整支隊伍回去。這裡的哪隻鏢隊不是十人以上組團,你隨意的抽調兩個人僱傭,讓其餘人怎麼回去?這裡可是妖獸森林啊。要不你整隊人馬都僱下,要不。你一個別僱。”
徐磊在那裡一臉的鄙視,計無淵本身已經怒火萬丈。如今連一個鏢局的鏢手都來蔑視他,計無淵感覺怒不可遏了,他失去理智的大喊:“我是督戰官!”
徐磊更加鄙視了:“你又不督我的戰,咱是揭陰府註冊的合法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