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跪在地上的柏青正哭著講述事情的經過。
她重複了之前的說辭,還是沒有說出指使她放火的究竟是誰。
俞修庭又著急又上火,恨不得趕緊打發了秦煥這個煞神,聽了一會兒後,就不耐煩的拍了拍手邊的桌案,叱道:“還不說指使你的究竟是何人!大膽刁奴,遇見此等大事為何不呈報給夫人還有老太君!”
“不是奴婢不報,而是奴婢不敢報啊,奴婢怕報了以後,奴婢、奴婢的命就沒了啊!”
“指使奴婢的、指使奴婢的正是——”
眼看柏青就要脫口說出那人的名字,忽然從堂外傳來連聲的呼喊。
已經快把手裡的絹帕捏成爛布的俞嬌,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而張氏氣定神閒的用衣袖遮擋,過去握住了俞嬌的手,慢悠悠的拍了拍。
跑進來的是一個身形臃腫的中年老婦,她手裡拿著一封信,被兩個錦衣衛押進屋中,哭喪著臉行了個禮。
“老奴給千歲爺、老爺夫人請安——”
“徐媽媽,你怎麼來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出什麼事了?”一直站在邊兒上充作隱形人的張氏終於開口了。
躲在簾後的俞式微尋聲看了過去,打量的掃了她幾眼,張氏姿容的確平庸,但是身上有一股中原人沒有的氣質,俞式微想了想,憶起張氏正是俞修庭剛參軍的時候,從邊關救回來的女人。
想來應該不是中原人,她也的確有些手段,憑藉這樣平庸的樣貌,都能在俞家屹立多年不倒,不容小覷。
俞式微想也想得到,這次的事除不了俞嬌。
俞嬌雖然愚蠢,可是張氏不會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這位突然出現的徐媽媽,應該就是張氏找來的幫手。
在俞式微的印象之中,她是府上四小姐俞聽秋身邊的嬤嬤。
張氏問完後,徐媽媽抹著眼淚哭聲連連,“老爺夫人,剛才老奴去請四小姐的時候,發現四小姐她、她上吊了——老奴從四小姐的身邊找到了這封書信,就趕緊來找老爺了!”
“你說什麼?秋兒上吊了?怎會這樣呢!”張氏嚇得險些厥過去。
四小姐俞聽秋的生母,是府上的下人,偶有一次被俞修庭寵幸才懷了俞聽秋,只可惜沒有福氣,生產的時候難產走了,只留下一個俞聽秋,平素養在沒有子嗣的齊姨娘身下。
張氏起身從徐媽媽手裡拿來那封信,展開看了幾行,就嚇得把信掉到了地上。
俞修庭疑惑的問:“信上寫的什麼?”
張氏抬頭看向秦煥,嘴唇哆嗦,“秋兒……秋兒說、說是她、是她讓柏青放火去燒式微的——”
張氏氣兒還沒喘完,那邊齊姨娘噗通跪下,只覺得飛來橫禍,嚇得連唇脂都舔沒了。
“千歲爺,老爺夫人!婢妾不知道啊,婢妾對此毫不知情啊!婢妾指天發誓,婢妾真的不知道……”
秦煥從錦衣衛手裡拿到所謂的遺書,瞥了兩眼後就丟在了一邊,涼涼問:“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