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罈酒下肚,孫行醉倒在圓桌上,不省人事。
徐三看了眼孫天,起身徑自走上三樓,孫天看也沒看孫行,也跟著上去,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孫行的安危。
三樓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圓桌,三個圓凳。
平日裡這第三層都是封閉的,徐三不讓任何人上來。
圓桌木凳纖塵不染,徐三抽出圓凳,坐在那裡,手中玄戒一閃,一罈封裝完好的茅尖兒出現在桌子上。
孫天眼前一亮,當即抽出凳子坐下。
徐三深邃的眸子露出一抹沉湎色彩,他開口說道:“一晃八年了啊。”
孫天神情微動,卻沒有多說什麼。
徐三揭開酒蓋子,自己斟了一碗,又給孫天斟了一碗。
孫天端起大碗一飲而盡,徐三搖了搖頭,道:“父子兩都是一個德行。”
“說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這想要如何?”徐三端起酒碗慢慢飲下,他吧唧吧唧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清澈的眼瞳時不時掠過異光。
孫天苦笑著搖了搖頭,“想來你也聽說了,行兒他修為尚淺,與其帶著他犯險,不如我獨行,夫人至今蹤跡全無,我必須要做些什麼。”
說著,孫天又是斟了杯酒,續道:“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在這裡待一段時日,避避風頭,我若無法回來,你便安排孫行去往海外。”
徐三聞言,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悠閒神態,他開口說道:“如今這天下不太平,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古蜀的分量還是挺足的,通緝你的佈告已然貼到了荒城,你就不怕我把你拿下?”
“你會嗎?”孫天淡淡一笑。
“別的就勿要說了,臨行前給我兩罈好酒,這酒還是得喝你徐三的,別的酒,喝不慣。”
徐三盯著孫天,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燦爛笑容。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人的思想總是難以揣摩的,你有權選擇自己的命運,但也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明白自己做什麼,就不算太傻。
你去吧,我會保他無恙!”
孫天起身便要離開,只聽見二樓三樓轉角處,店小二頗為無奈的聲音傳來:
“姑娘,已經沒有空位了,還請離開,老闆怪罪下來,我可擔不起這責任。”
“徐三先生,落雁有禮了。”那女子開口道,聲音傳到三樓,如空谷傳響,甚是輕靈。
良久,徐三才道,“讓她上來說話。”
木梯上脩然傳來一陣輕響,那女子約莫二十左右,著一襲白衣,五官精緻,靈動的水眸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落雁看向坐在木凳上的徐三,輕聲道:“落雁見過先生。”
徐三瞥了眼落雁,開口道:“你應該知曉我的規矩。”
落雁聞言,輕輕點頭。
徐三又道:“今日讓你上來,實屬我心情極佳,懶得和你計較,你便站在那吧,這裡沒有多餘的板凳了。”
落雁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圓桌下的空閒木凳,卻也沒有多說,俏生生的站在那裡。
“如此,我便離開了。”孫天看了眼徐三,開口道。
落雁看向孫天,忽然說道:“難怪徐三先生讓我上來,落雁原來承了這位朋友的福了。”
她站在樓梯口,只有一條狹小的縫隙可供孫天通行。想要下樓,就難免會有接觸。
見落雁沒有挪開的意思,孫天不由得看向落雁。
落雁笑盈盈的道:“孫天宗主,這麼著急是去哪呢?”
孫天心中一驚,他轉頭看向徐三,只見徐三自顧自的喝酒,沒有搭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