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濤身邊竟站著個俏生生的大姑娘。
那姑娘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花裙子,梳著兩根又粗又長的大辮子。
她個頭不高,頭頂才到宋伯濤胸口的位置,兩人站在一處顯得格外嬌小。
屋內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懵,周琴跟宋炳坤面面相覷。
過了好半天,周琴見老宋還在發呆,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宋炳坤這才反應過來。
“老大,這姑娘是你朋友?來咱家有事嗎?”
在老宋心裡,兒子雖然能力不出眾,但為人處世卻是靠譜的。
宋伯濤難得露出羞赫的表情來,甕聲甕氣的說道:
“這是我物件汪惠,我看琴姨做了很多好吃的,難得阿毓也回來了,就叫汪惠一起過來吃個飯。”
他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眾人的表情都古怪起來。
周琴差點驚掉下巴,宋從春也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樣。
宋炳坤的臉色更是黑沉如鍋底,他氣的嘴唇微微發抖。
唯有鍾毓最是淡定,權當是免費來看場熱鬧了。
宋伯濤一點眼力勁兒沒有,拉著汪惠就要上桌坐。
“趕緊坐,菜冷了就不好吃了,琴姨的廚藝可好了,比我媽做菜都好吃,你家過年都吃不上這麼好的菜吧,今天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他這自顧自不把宋炳坤放在眼裡的態度,徹底惹怒了老頭,他狠狠的拍著桌子問道:
“你瞎胡鬧什麼?隨便帶個人回來就說是物件,我怎麼不知道你談物件了?”
宋伯濤可不怕他老子,理直氣壯道:
“我都二十六歲了,你不找人給我介紹,我自己談一個不挺好嘛,現在不就帶回來跟你說了,沒事你發什麼火啊。”
宋炳坤簡直要被這兒子氣死,他考慮著兒子沒本事,這輩子也就只能在肉聯廠混日子了,就想著給他物色個家境工作都好的姑娘,最好能精明能幹,將來也好撐起他們的小家。
他這邊還在找呢,他自己倒是忍耐不住了。
宋炳坤壓抑著怒火問道:
“那你說說,這丫頭哪個單位的?父母是幹什麼的?”
鍾毓對這位便宜大嫂可是早有耳聞,看著怯弱嬌柔,可沒少讓她媽吃暗虧。
這會兒看著倒是老實,估計也是裝模作樣的。
時下的年輕人談物件,大都是媒人介紹成的。
姑娘頭一趟到男方家叫看門,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來的,可都是按照規矩辦事的。
宋伯濤壓根就沒有徐徐圖之的打算,他就是要把這事定下來,毫無顧忌的說道:
“汪惠她家是農村的,初中畢業沒讀多少書,現在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就在家裡乾乾家務活,手腳可利索了。”
宋炳坤要找的是兒媳婦,又不是找保姆,手腳利索算算哪門子的優點?
要不是怕家醜外揚,他真想直接拿鞭子把這蠢東西抽走。
強壓住怒火,冷聲說道:
“什麼物件不物件的,不會說話你就別說,好人家的姑娘會揹著父母偷偷談物件嗎?無媒無聘就上男方家,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沒父母教養呢,沒家教的東西。”
這最後一句明顯是在罵汪惠,她還太年輕,縱使臉皮再厚,也有些承受不住,帶著哭腔說道:
“叔叔,您不能這麼說我,我跟伯濤是自由戀愛,現在都改革開放了,婚姻自由。”
周琴看這姑娘不上臺面,正要開口說教兩句就見女兒輕輕搖頭。
她雖不解其意,卻也沒在發聲。
而宋炳坤卻是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他雖看著老實好說話,其實骨子裡很霸道,認定的事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看都不看汪惠一眼,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調整好表情又看向鍾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