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沙漠裡大鬧一場,留下幾個讓科學家頭疼的巨坑後,孔千羽頗有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超脫模樣,每日在觀門前擺個攤,給鄰里街坊算個命,過得別提多自在了。
“趙大娘,你家女兒的婚事,我看你還是別再催了。”趙今苦著一張臉,坐在攤前不想走,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勸女兒結婚又不是讓她去死,至於天天跟她幹架嗎?
她想替女兒算算姻緣,雖然一百的收費不便宜,她咬咬牙還是坐到了這裡。
玄清觀是他們這兒上了年頭的老觀,年輕人或許不知道,上了歲數的多數認識之前的老道,這孩子還是他們百家飯養起來的呢。
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女娃娃,原來也學了一身本事,算得挺準,就是收費太貴,規矩又多,一天只算五卦。
其實孔千羽是故意定得高些,以為不會有人來,權當打發時間,省得她閒得發慌,淨想跟師兄鬥嘴。
沒想到現代人就吃飢餓營銷這一套,越是約不著排長隊,越認為是有真本事的,搞得現在玄清觀外門庭若市,兩人忙得苦不堪言。
玄傾累是真的累,但是看著兒童手錶裡的額度與日俱增,錢財帶來的安全感,讓他哪怕累死也甘之如飴,吃盡了沒錢被師妹拿捏的苦的小少年傷不起。
趙今有些不滿,她一個月退休金才兩千出頭,A市物價並不便宜,每天都得精打細算才勉強不給女兒添麻煩。
一百塊是她一週的菜錢,排了半天隊,到跟前她還沒說什麼呢,孔千羽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這錢未免掙得也太容易了。
她覺得自己很吃虧,渾然不覺她還沒開口說要算什麼,就被猜中了心事,有多了不起。
孔千羽嘆了口氣,罷了,都是街坊,原身小的時候還吃過人家的飯,權當還恩情了,就多說幾句吧。
“趙大娘,你中午喪夫,一個人拉扯著女兒長大,其中辛酸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趙今就是自己吃盡了家裡沒有男人撐著的苦,才特別想讓女兒早點結婚的,因此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被欺負過來的,怎麼能讓女兒走我的老路?”
她那個年代,家裡沒個頂樑柱,可不是被鄰居欺負到死,對門的鞋架擺到了自己家門口,整天一開門就臭氣熏天,她找上門去,被人罵絕戶婆,罵剋夫喪門星之類的事例不勝列舉。
女兒不理解她,覺得她煩,三十歲了不談戀愛不結婚,她說得多了,人家直接搬出去住,連家都不回。
自己可是親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好!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你丈夫活著的時候,酗酒賭錢,不事生產,不但要靠你養家,還對你動輒打罵。”
趙今幾次想反駁,幾次都不知道說什麼。
“你是不是習以為常,認為全天下男人都這樣?可是你的女兒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對婚姻沒有期待,不願意結婚,再正常不過。”
“可是、可是她可以找個好的,不打老婆的。”是她爹不好,又不是全天下男人都不好。
孔千羽搖搖頭:“我觀你女兒的生辰八字,於姻緣不利。頭婚夫妻緣淺,丈夫能力頗強但脾氣暴躁,長相廝守定會夫妻離散,二婚子女不孝,晚年破財,不得善終。”
“如若不要姻緣,是個事業運旺,命中有貴人相助,能小有成就的命格。晚景逢貴,富足終老。”
“我說得再直白一點,她要是結婚的話,年輕的時候被丈夫打,老了被子女打,比你的生活還不如。明白了嗎?”
“凡事順其自然,強扭的瓜不甜啊趙姨。”
趙今聽完,失魂落魂地走了,後面排隊的人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