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血淋淋的現場擺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劉傳偉被抓後的精神狀態有點問題。
他一開始彷彿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等回過神來,便開始坐地抱頭痛哭,拼命地解釋,自己什麼都不記得,自己絕對不會恩將仇報,不是他做的,他是被冤枉的。
從他手上奪下的刀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刀刃上有三名死者的血,甚至就連他胳膊和前胸上的幾道傷痕,都能追溯到對應的受害者身上。
三名死者中,劉傳業應該是突然被兇手攻擊,在毫無抵抗之下,被兇手連捅數刀,直接嚥氣,兩名長輩還跟劉傳偉有過激烈的搏鬥,給他造成了一些傷害。
“劉傳偉,是個男人,就該認罪認罰,當場抓獲,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董利波瞪著通紅的雙眼,怒道。
報警的是對門鄰居,也姓劉,六十多歲,是個老五保戶,跟劉立國家住這麼近,多多少少有些摩擦,關係並不和睦。
他在得知劉立國一家三口全死了以後,驚訝不已:“警察同志,我就聽到他們家吵得挺厲害,摔杯子摔碗聲一時不斷,煩得很,我推開後院門罵了幾句也不見好轉,實在氣不過才報的警。”
也不過是想找找劉立國家的晦氣,誰讓他們家門口總是堆著兩輛電三輪,害得他有時候想運點柴火,騎個車都過不去。
聽說人都死了,劉老漢十分懊惱:“後來他們吵吵嚷嚷,不知道叫喊些什麼,沒過多久就沒動靜了,我還以為是警察到了,批評教育他們呢。”原來人已經都死了。
這幾乎是當場就能寫結案報告的案子,作案過程清晰,兇手拿著兇器仍在案發現場時被抓獲,除了董利波,沒人把它放在心上。
做警察的,什麼事都往心裡擱,時間長了,工作強度沒壓垮,心裡壓力也夠喝一壺。
但是董利波始終無法釋懷,為什麼同一個兇手,前後態度對比會有那麼鮮明。
從眼神兇猛,態度冷靜,身手不是一般的矯健,到後來痛苦流涕,哭得像個孩子,死活不承認是自己殺了人。
判若兩人,無外如是。
尤其是聽看守所的老戰友說,劉傳偉進去後也還是一直哭訴,幾次提審就是堅決不承認,甚至還說出來自己是被鬼上身的荒唐事。
他請教老前輩,周國強倒是開玩笑似地跟他說了說關於A市的都市傳說。
發生在A市的很多兇殺案,兇手都說自己是被鬼附了身,控制不了自己,才殺了人。尤其他們還信誓旦旦說出事前去過太陽城,那裡絕對有鬼。
“真是為了給自己脫罪,無所不用其極。”周國強搖了搖頭,幹他們這一行久了,多多少少能見到一些怪事,但是這樣的鐵案,硬能推脫給鬼神,也太牽強了。
所以一直沒人信。
董利波二話沒說,吃完飯便匆匆跑了。
太陽城嗎?那他就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