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惡戰,已然拉開了序幕。
除了卷洋和玉清玄,其他人都沒有插手的資格,因為就連不滅境強者也很難捕捉到這兩個人的身形,倒是玉凌能勉強憑著魂力的感應窺見些許痕跡。
只見金色的絲線彷彿無窮無盡,玉清玄根本就不能有片刻停頓,時時刻刻都在毫無規律地閃轉騰挪,因為卷洋彈指間便有金絲如影隨形地朝他飛射而出,一旦被命中,且不提造成的傷勢,被卷洋鎖定了氣息就麻煩大了。
而周圍的北境諸人在卷洋眼裡就跟不存在似的,他揮動道則的時候壓根不會有分毫顧忌,若非陽元老冒著生命危險穿梭在金絲間,把華雲谷、滄河等所有幸存者都聚集在一起,甚至連重傷瀕死的紀嘗辛都拖了回來,他們恐怕早就沒命了。
“大家結成戰陣守備四方!”
陽元老低喝一聲,和其他兩位雪峰元老成鼎足之勢,將眾人護在最中心。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心情內鬥了,因為那縱橫交錯的金絲簡直防不勝防,隨時都會有生命之危。
只有煉火宗的人被撇在一邊,縮在角落裡躲閃著時不時飛掠過來的金線。
玉凌瞥了一眼竹家元老,對方有些不自然地往旁邊挪了挪,只感覺氣氛無比詭異。
畢竟前一秒還在打生打死,後一秒九辰門就強勢殺出,要是早知道玉凌竟然是九辰門門主的兒子,他們哪至於一上來就氣勢洶洶地叫囂著滅掉西聯啊?
這事情委實太荒謬了,換了鬼鬼都想不到這番變故啊!
好在玉凌並沒有多說什麼,這稍稍減輕了竹家元老等人的尷尬,他們生怕玉凌讓他們滾出雪峰防守的圈子,到時候一條金線掃過來,那不就死翹了。
倒是北苒毫不客氣地道:“剛剛一個個吊炸天的樣子,現在都慫成一團了?你們怎麼好意思厚著臉皮讓陽元老他們守在最外面,都是不滅境高手,憑什麼啊?”
我特麼……
竹家元老險些被一口氣噎住,你哥也老神在在地待在這裡你怎麼不說?
“掌門受了重傷需要休養,我出去守著就是了。”一位滄河元老黑著臉走到戰陣外圍,從三角陣勢變成了四角。
要是北苒再數落他,他可真要翻臉了,畢竟紀嘗辛之所以重傷還不是玉清玄下手太狠,而另一位滄河元老……也特麼是被玉凌一記殺招打成半廢的,他覺得自己願意站出來已經是脾氣夠好的了。
竹家元老和蒙家元老對視一眼,索性也走到了戰陣中層,感覺離北苒和玉凌遠一點,心裡多少會舒暢幾分。
玉凌全程不理不問,他現在懶得搭理這些瑣事,只是全心全意地運轉著大迴圈,恢復著每一絲每一毫的力量,畢竟這年頭什麼都沒有自己的拳頭靠譜。
與此同時,他也分出一些精力關注著卷洋和玉清玄的戰局,雖然想要跟上他們的節奏委實有些勉強,但他必須得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目前看來,卷洋把具現化道則玩的極為流暢,就如狂風暴雨般無休無止,根本沒有給玉清玄近身的機會,後者就像是風浪中搖擺的一葉扁舟,隨時隨地都可能翻船。
但玉凌觀察了一陣後,心知肚明玉清玄其實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畢竟他要做的,不僅僅是打敗一位離道境強者,更要殺掉這位離道境強者。
可是……卷洋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當金絲近乎瀰漫了全部視野之後,卷洋終於出現了一瞬的停頓,換了其他不滅境高手,或許很難抓住戰機,但對玉清玄來說卻足夠了。
他的身形驟然從虛影凝實,一片血海無聲無息地幻化而成,看似虛無縹緲,實則卻在海水湧動間消融了無數金線。
一條金色的游龍嘩啦一下從血海下鑽出,如至尊降臨人間,吟嘯之聲瞬間充斥著眾人耳膜,即便針對的主要物件是卷洋,其他人也仍是感到玄力沸騰,好似渾身氣血將要脫體而出。
縱然是身為盟友的陽元老也心中震撼,他想起幾年前玉清玄和度一忱切磋的時候,雙方還鬥得旗鼓相當,結果如今的玉清玄已經登臨到一個只能讓人望其項背的高度,這等實力,幾乎可以說是無可置疑的北境第一高手!
他只來得及浮起這一個念頭,那金色游龍已經俯衝而下,帶著汪洋血海浩浩蕩蕩地湧向卷洋,那近乎是牢不可破的天地大勢,任何人正面相抗都顯得如此渺小。
然而卷洋的臉上卻現出一抹詭異而譏諷的笑容,幽幽說道:“我可沒有小看你的意思啊……”
話音未落,金龍與血海已經一衝而過,淹沒了卷洋的身形,但玉清玄卻心知肚明,對方早已不在那個位置了。
“道陣,起!”
卷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如天神般威嚴無窮。
於是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金線忽然開始發光,如同一片黑暗的城市裡,萬家燈火依次點亮,只是這速度卻超乎燎原之勢。
光的速度有多快呢,快到很多人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時候,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每一根道則金線的位置,顯然都是卷洋精細計算過的,不會有一絲浪費。
如果從高遠的上空俯瞰的話,無數金線交織縱橫,赫然構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道陣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