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至此消散。
玉凌收回手,凝視著指尖上沾染的血跡,久久沉默。
他向來不喜歡被別人牽著走,但這一局,卻是天煞搶佔了先機。
除非他可以完全不在意雪清泠的生死,否則就會落入這樣被動的境地。
身旁傳送陣光芒一閃,半黎器君和那兩位邪方族人的身形再度出現,只是前者的臉色並不好看。
“怎麼了?有什麼線索嗎?”玉凌隨口問道。
半黎器君搖搖頭,沉聲道:“黃長老出現在一個海灘邊,但他並非自行脫身,從空間波動看,他是在瀕死之際被人送過來的,天煞這是在刻意羞辱我們。”
“未必只是純粹的羞辱……”玉凌也不好多說什麼,天煞此舉擺明了是想逼迫玉凌獨自前往總部。
而且他是算準了玉凌沒法把真相告訴元靈族的人,因為有很多地方玉凌都不好解釋,否則就會暴露他之前隱瞞的那些事情,引發元靈族的猜疑。
比如玉凌假裝不知道天煞總部的地址,這就足夠致命了。
“不管他什麼用心,這都是對我族極大的挑釁。”半黎器君面無表情地道。
他叫來五個留在艾覓星觀察情況的長老,吩咐了幾句,不多時他們便備好了棺槨,洗去了黃長老身上的血汙後,就將他放入了木棺中。
“你們將黃長老帶回族內安葬吧,陛下會給他的親屬應有的補償。”半黎器君道。
他雖然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但這種時候,他必須得負起相應的責任。
“看來,班長老也是凶多吉少了。”半黎沉默了少頃,又道。
他清楚地記得,黃長老等人是跟著班長老一同行動的,兩人私交甚好,但凡班長老有一星半點的機會,他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朋友喪命。
而論實力的話,班長老比他只強不弱,所以半黎器君很難想象,他們在失去音信前究竟遭遇了什麼。
玉凌也沒有幸災樂禍的情緒,因為他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黃長老等人被折磨至死前,天煞從他們嘴裡拷問出了多少東西。
“再等等,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半黎器君神色冷凝成冰。
他心裡很清楚,拖得越久,雪清泠的處境便越是兇險,但理智又告訴他,決計不能小瞧那位天煞首領,否則班長老就是他的前車之鑑,到時候非但人救不出來,反倒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必須等,等到族中高手的到來,不然他一人之力實在太單薄了。
“器君,我有個想法。”
玉凌斟酌著道:“就算再來幾位離道中後期的長老,但想要探查出天煞總部所在,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們都躲藏得無跡可尋,若是天煞鐵了心無視我們,那很可能永遠也找不到雪姑娘他們。”
“你的意思是?”
“最好有人充當誘餌,其他人暗中跟隨,就可以弄清楚班長老他們失蹤的原因了。”玉凌頓了頓,又道:“當然,這項工作很危險,而且一般的誘餌說不定不會引起天煞組織的注意,所以……”
“不行。”半黎大致猜到了玉凌想說什麼,斷然拒絕道。
玉凌道:“難道器君覺得我這法子不好?”
“不是……”半黎器君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緩和了語氣道:“如你所說,這太危險了,所以你不能當誘餌,陛下也不會應允的。”
“我倒覺得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了,其他四位靈女候選人血脈純度不低,但天煞並沒有對她們下手,似乎只對真道境以上的感興趣,而普通真道境修者絕非他的對手,族裡又禁受不得離道高手的損失,不是嗎?”玉凌道。
“但班長老都栽了,你……”
“剛剛我查探了一下黃長老的屍體,大致能猜到這其中的原因。”玉凌道。
“什麼原因?我只發現黃長老的靈力和魂力被莫名地吸噬一空,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異樣。”半黎器君道。
“天煞應該不是憑藉硬實力戰勝班長老的,最多也就略佔上風。但他們組織有一種特製的黑色毒素,非常的詭秘陰毒,我之前遇到的時候,試圖用血脈化解,卻十分艱難,我想他們恐怕研製出更加厲害的毒藥了,有多厲害呢……”
玉凌瞥了一眼旁邊的棺槨,沉聲道:“黃長老血脈中蘊含的元靈道則之力,竟也被拆解吞噬了。”
他抬起手指,上面還殘留著些許凝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