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血池邊已經站著幾十個人了,為首的正是徐師樸,他見著玉凌後,微微頷首道:“靈皇陛下稍後便到。”
他一開口,其他人的目光頓時匯聚過來,情緒各異,但懷揣善意的很少,大多都冷淡而審視地打量著玉凌。
“凌兒加油。”元乘藥君倒是毫不掩飾地對玉凌笑了笑,今天的她身著一襲貼身的深紫色長裙,顯得優雅而高貴,與之前那黑黢黢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有什麼好加油的,是什麼結果就是什麼結果。”一旁的柴魄冷笑著道。
元乘藥君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你們一群人緊緊盯著凌兒,給他施加壓力,我再不化解一下這緊張氣氛,我看你們都要打起來了吧?”
“呵,老夫自然不會為難一個後輩。”柴魄不屑道。
“那就好,希望柴長老說到做到,今天我們都是看客,這裡的主角只有凌兒一個人,長老可不要有什麼不合禮數的舉動。”元乘藥君道。
柴魄冷哼一聲,沒有再搭理她。
他的心情本來就很不好,等參加完這場儀式後,他就得和其他一些老友被扔去太古洞關禁閉了,會生生錯過半年後的靈女選拔,而這件禍事可不就是因玉凌而起麼。
靈元血池和無極登仙劍,他們是做不了什麼手腳,但就算玉凌的血脈沒有問題,在追剿玄靈族餘孽一事上,他們也絕不會讓他好過。
要麼玉凌就狠下心來大義滅親,要麼就準備迎接全族上下的聲討吧。
“開始吧。”
元靈靈皇不知何時飄然入場,身後還跟著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
仔細看去,這老者的年紀真的很大了,似乎已經走到了壽元的盡頭,臉上滿是褐色的斑點,皺紋層層地堆積在一起,耷拉的眼皮幾乎快把眼睛都遮住了,頭髮也很是稀疏。他穿著寬大的白袍,隨著微風拂來,衣襟不斷拍打著他那瘦小的身軀,看著分外單薄。
但偏偏他那眯成縫的小眼睛卻透著一種難言的光輝,讓人在注視著他的時候,心緒不由自主就變得平靜寧和,似乎再蒼老的外表也掩蓋不了那超塵脫俗的靈魂。
玉凌望著這位老者,對方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莫名地讓玉凌感到很安心,似乎這個老者,是絕對可以信賴的人。
元靈靈皇放慢了步子,很恭敬地扶著老者,帶他走到了血池邊的一處高臺上。
“有請元老宣讀元典。”元靈靈皇站在臺前,肅容行禮。
元靈族和北境的宗門、家族不同,後者是以實力為尊,只要修至不滅境,便是一宗元老。但在元靈族,即便是離道巔峰的徐師樸,也仍是長老,元老更像是一種榮譽性的稱呼,與修為無關,只與資歷有關。
玉凌看到,即便是對他態度很惡劣的柴魄,在看到這位元老的時候,也是恭恭敬敬,毫無怠慢之色。
高臺上的老者顫巍巍地從靈皇手裡接過一個長長的金邊卷軸,慢慢攤開後,聲音沙啞地念道:“鴻蒙開闢,其道大光。生於矇昧,起於大荒。始祖喚靈,乃成其章。百族來朝,萬靈慕仰……”
一篇元典,洋洋灑灑幾千言,其文辭雖然樸素,卻有種難以描摹的浩然大氣,彷彿隨著老者的唸誦,天地都為之鑑證,讓人不由自主滿心虔誠。
儀式的重要性,就是凝聚人的心神。
即便是沒什麼歸屬感的玉凌,這一刻都有一種不太一樣的感覺,似乎整個過程,莫名變得神聖而莊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