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他’……是誰?”玉凌有些遲疑地道。
集自楨的眸中閃過一絲敬畏:“我這輩子很少佩服一個人,但那位前輩除外。他是道靈族老祖,自號‘天一’,其真名已無人所知,因為他從一萬年前一直活到了現在,是當世第一強者,即便萬法靈尊和徐師樸,在他面前也不過是晚輩。”
集自楨輕輕一嘆:“我沒有見過對方,因為據說他已經接近曾經那位玄靈靈皇的境界了,稍一分心,可能就有化道之危,因為活得太悠久,本就容易迷失本我。他不參與道靈族的一切事務,但他本身就是道靈族最大的底蘊,畢竟這天下間,人人皆為利益爭奪得頭破血流,又有幾個人走到那樣的境界,還心存天下眾生,心存宇宙未來呢?”
“在去道靈族之前,我的眼裡只有鬼瞳宗,最大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讓它光明正大地在東境活動,而不必看三大名門的臉色。但來到道靈族之後,我覺得我的整個世界觀都經歷了涅槃重生,他們是一群有理想的人,這一點,元靈族根本不能與之相比。”
“所以三年前的我,根本說不出上面那些話,但現在,它就是我為之努力的目標,也是很多人為之努力的目標。”集自楨肅然道。
玉凌潑了盆冷水:“然而據我所知,無涯四境有多少驚才絕豔的人物都死在了道靈族手裡,包括天穴宗,西境的五大霸主,還有南境的歷代南王,等等……我沒有見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理想主義者。”
集自楨正色道:“不,這恰恰說明他們真的致力於這項事業,因為光有理想是做不成任何事情的,雲盟主想必也很明白,難道你是靠善良與施與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一個人要想改變這個世界,那他首先得站在最高點,但凡阻礙在路上的絆腳石,都不能心慈手軟。”
“何況道靈族也沒你想的那麼殘暴,你如果去聖道星看看就知道了,很多在世人眼中已經死掉的人都還活著,只是他們肩負著自己的使命,不願意、也不忍心再回到無涯,讓自己的後人徒增傷感。畢竟這個世界總是需要一些人,去承擔普通人無法承擔的重負,不是嗎?”
集自楨懇切而真摯地道:“不管怎樣,我真心希望雲盟主可以加入我們的事業。就算你覺得我空口白話不足為信,但我可以引薦你去道靈族親眼看一看,相信你會有所改觀。”
“他們想要做什麼?打破壁壘星痕嗎?”玉凌問道。
集自楨想了想道:“主要是探索與維持,畢竟即便是離道強者也沒有那個能力撕裂壁壘星痕,除非……是達到了傳說中的不朽之境,這一萬年來,星痕不斷縮小,甚至很快就要在宇宙的自行修復作用下癒合了,所以很多人為了加固星痕犧牲了性命。”
“不過這一切就要結束了,道靈族的說法是,最多十年,天一老祖就會跨入不朽。我們這些小人物所能做的就是幫他處理好這些瑣事,如果能將三大星系的人族整合在一起,去尋找第四星系,那麼無數年後,我們的子孫後代將會有更加廣闊的未來。”
“所以鬼瞳宗的任務就是整合東境?”玉凌質疑道:“為什麼不是由三大名門來完成?”
集自楨遺憾地道:“他們的目光太過短淺,雖然依附於兩大靈族生存至今,但就像是蛀蟲一般,只知蠅營狗苟、爭權奪利。道靈族給他們好處,他們趕著巴結,但要讓他們賣命,就唯恐避之不及。這樣的人,如何踐行天一老祖的理想?”
玉凌淡淡道:“看不出你還是個理想主義者,說得很好聽,我都快信了。”
集自楨也不著惱,平靜一笑道:“我已經說了很多不該透露的東西,誠意也算是給到了,不知雲盟主如今意下如何?”
“我需要考慮一下。”玉凌道。
“這也無妨,我看這裡就挺合適的,雲盟主先在這裡慢慢考慮吧,我得繼續實行我的計劃了,還請你不要干預。”集自楨徑直從他身邊離開。
雖然禁魂領域被破了,但煉心域第十九層本就是個空間扭曲的神異之地,集自楨也是根據某位天成宗師告知的方法往來無阻,但云承嘛……困他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
只是集自楨忽然覺得有些奇怪,陸晚怎麼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應?就算他默許自己透露道靈族的秘密,但自己都要走了,他怎麼也不出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