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主人不要我了……我想找他。”帝袍女子的神色忽而流露出人性化的哀傷。
蚋兀蟲王不耐煩地道:“這個怨靈似乎喪失了過往的記憶,但本王覺得她來自天穴。”
“是嗎?你還記不記得你在哪裡誕生的?”趙瀾看著帝袍女子。
“河……黑……很大的地方……”帝袍女子一臉迷惘,她蹙著眉頭似在努力地思索,可很快便痛苦地抱住腦袋:“記不得……我只想找主人……”
“應該就是幽冥河吧。”蚋兀蟲王審慎地打量著帝袍女子:“奇怪,本王現在近距離觀察這傢伙,又感覺她有些奇怪,也許本王之前的判斷過於草率了。”
“什麼意思?”玉凌問道。
“她似乎並不屬於怨靈族,但她現在的存在形態確實是怨靈。”蚋兀蟲王若有所思。
“……可以說明白一點嗎?”玉凌一陣無語。
“以下只是本王的猜測,或許這個怨靈最開始只是一個普通的木偶,但她漸漸地誕生了‘靈’,靈體是很純粹乾淨的,但也容易受外物的侵擾,所以她逐步被天穴的死氣所浸透,而來到陽界之後又吸收了大量的怨氣,最終褪去凡軀變成了一隻怨靈。”蚋兀蟲王道。
“似乎有些道理。”趙瀾輕輕頷首。
玉凌也漸漸串聯出了一條線索,最初可能是天穴宗首任宗主雕琢了一具木偶,將它天天帶在身邊,沒想到這具木偶一點一點誕生出了簡單的靈智,首任宗主就給了她一枚天穴束神環。
這足以證明,天穴宗首任宗主在異象爆發衝入天穴後並沒有死,至少有一段時間沒死,不然時間線就亂了,也沒法解釋帝袍女子的出現。
只是其中仍有許多疑雲,比如天穴首任宗主為何不回來?帝袍女子是如何跨越了陰陽兩界?又是如何喪失了大半記憶?這些問題只有當事人能回答,可帝袍女子連話都說不利索,智商恐怕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問她她估計也說不上來。
“本王覺得就是這樣了,幽冥的怨靈族一個比一個奸詐狡猾,哪像這隻怨靈蠢蠢的,只記得去找主人,要麼是她記憶缺損後整個人變傻了,要麼就是沒人教她這些常識。”蚋兀蟲王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沒毛病。
玉凌也補充道:“她最初是在大澧國王宮的真如殿出現的,那裡曾有一位末代女王上吊自縊,可能是她臨死前的怨氣太濃,被這具靈體懵懵懂懂地吸收了,因而變成了怨靈,也變成了那位末代女王的形象。”
“這事兒好像還挺複雜的。”蚋兀蟲王嘖嘖道。
“我要找主人……”帝袍女子還在不斷重複著喃喃自語。
“你叫什麼名字?”趙瀾的聲音很輕,似乎是不想刺激到帝袍女子。
“名字是什麼?我要找主人……”帝袍女子就像是一段死板僵硬的程式,全部心神都被一個任務所填滿。
“據說始祖最喜愛茶茗花,你以後就叫茶茗吧。”趙瀾頓了頓,見帝袍女子毫無反應,便繼續道:“我幫你找你的主人,因為我也想看看他是否還安好。”
茶茗整個人彷彿都活絡了起來,執拗地道:“主人……不死,我要找他。”
“你有多久沒見到他了?”趙瀾問。
“很久很久,我記不清……”茶茗呆呆地道。
能讓一個怨靈感到悠久的時間,至少也上千年了吧?
“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我和你一起去找你的主人。”趙瀾道。
“嗯,找主人……”茶茗木然地點了點頭,眼眸中卻現出神采。
“這麼好哄?”蚋兀蟲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畢竟茶茗險些將他逼入死境,結果趙瀾三言兩語她就安靜乖巧了下來。
玉凌可不覺得隨便什麼人都能讓茶茗乖乖聽話,八成是因為趙瀾修煉了天穴訣,讓她天然感到親近和信賴。
趙瀾的目光從茶茗身上收回來,握著束神環道:“這個對我天穴宗有特殊的意義,我必須得留著,不過……螺旋畫軸,你可以拿走。”
蚋兀蟲王立即道:“本王可不會再給這小子當保鏢了,你確定他控制得住這麼邪門的東西?”
“其實你是想要螺旋的死氣吧?”趙瀾一眼便看穿了蚋兀蟲王的想法,也不顧後者無比尷尬,又接著道:“這沒必要,我這裡有很多天材地寶,而且你不是想回天穴麼?不如和我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