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巫師,好久不見。”
華麗的殿宇內一片空曠寂然,所有的侍衛侍女都退下了,只剩玉凌、鬼夢王和鬼巫師三人。
玉凌隨便打了個招呼,仔細地打量著對面身穿黑色巫師長袍的中年男子,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鬼巫師的真人。當初鬼巫師外放魂念強佔了一位百蠱星土著的身體,面目始終被迷霧籠罩,全然看不真切,現在玉凌已經相當於準界魂境魂師,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過濾巫術的障眼法。
真正的鬼巫師並不像是攪動了百蠱風雲的大梟雄,沒有凌厲威嚴的目光,更沒有舉手投足的霸氣,反倒像是居於深山的隱士,似乎極力把所有鋒芒和稜角掩藏在內,除了眉宇間的一抹陰鬱,並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
花了這麼久的時間,鬼巫師的魂傷總算是養好了,他平靜地起身相迎,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色,意味莫名地應了一聲:“好久不見。”
他斟滿兩杯茶水送到玉凌和鬼夢王面前,後者不禁冷哼一聲,黑著臉質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鬼巫師略顯詫異,表情全無破綻。
“還跟我裝!”鬼夢王近乎咬牙切齒:“你明明知道這傢伙不好對付,結果卻放任我往火坑裡跳,現在你滿意了吧?”
鬼巫師不禁輕輕嘆了口氣:“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當初我幾次三番地勸告過你,可最終你還是一意孤行地去了本澧星……我之前便說過,如果將他的真實身份透露給孤星,事情早就圓滿解決了。”
玉凌淡淡地旁觀著兩人的爭吵,彷彿他們所要對付的敵人並不是自己。
他當然明白鬼巫師的言下之意,對方正在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告訴他,他們並未向孤星洩密。
這的確是個好訊息,如果控制住鬼巫師和鬼夢王二人,還可能洩露他身份的敵人就只剩下了田羲容他們,雖然這位邪方族微黎並不知道玉凌的姓名,但她知道玉凌兼修多個體系,這就足以造成威脅。
等等,他好像還忘了一個人。
之前在傳承之地爭搶噬夢獸的時候,某個神秘黑袍人曾一語道破了他的姓名,這人到底是誰?
玉凌僅僅知道,對方兼修了武者和煉氣士兩大體系,玄力稍弱,靈力融虛巔峰,有索幽境界的空間造詣,並且很可能是十七域的故人,畢竟對方好像很熟悉自己的樣子……
那麼,他是敵是友?
玉凌有些捉摸不透,他更傾向於那是往日的仇敵,但是他死活猜不到黑袍人的身份。
這個人……會洩密嗎?
玉凌浮起一絲隱憂,他沒法預測那個黑袍人的舉動,所能做的唯有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勢力,因為他手底下的人太龐雜了,還有諸多分散在無涯四境的十七域修者,暴露是遲早的事。
“你們聊完了?”
察覺到鬼夢王和鬼巫師不再說話,玉凌也回過神來。
“我覺得我們得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你到底想把鬼覺星怎樣?”鬼夢王語氣不善。
“讓它作為西境通道的重要一環,怎麼,你不願意?”玉凌抿了口清茶,先是感到一陣苦味,隨後又留有餘香。
“似乎是一件有利於發展的事情。”鬼巫師道。
鬼夢王卻臉色陰沉:“這裡的人不習慣與外界接觸,幾千年來都是封閉的。”
“我可以理解普通人對未知的恐懼,但如果對外開放會帶給他們更多的利益,你覺得他們還會拒絕麼?”玉凌頓了頓,又道:“直白點說吧,傳送陣過路費分鬼覺星四成,人流量越大,你們的收益就越多。”
鬼夢王繃著臉似乎在思索什麼,鬼巫師不禁笑了笑道:“啊,我瞭解她,她最在意的當然是她自己。”
“你膽子倒是越來越肥了啊?你以前敢這麼跟我說話?!”鬼夢王狠狠地瞪著他。
鬼巫師很是淡定:“都是俘虜,彼此彼此,相較而言,你的戰力未必能發揮太大作用,但我卻可以將鬼覺星管理得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