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不知道那個男子在嚷嚷什麼,但大致也能猜出是讓眾人快跑之類的意思。
因為他話音剛落,原本就無比混亂的人群變得更加擁擠,紛紛驚恐萬狀地往玉凌這邊湧來,哪怕有不少人試圖從別的方向脫身,但最終還是被人流裹挾走了。
“不行,事態根本無法控制,三位神使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我懷疑天商公的人會對神使不利。”之前出去穩定秩序的紅衣祭司艱難地擠了回來,被暴雨淋溼的頭髮一綹一綹地黏在臉上,顯得他無比狼狽。
“只能順著人流走了,得小心人群中可能會混有刺客。”又一名祭司提醒道。
“大家快圍攏過來,保護神使。”紅衣祭司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警惕地環顧四周,皺眉道:“怎麼只剩這麼一點人了?”
“先前情況太過混亂,好多人都去維持秩序了,而警衛隊為了方便抓捕兇徒,開啟了禁空法陣,估計他們很難再擠回來。”一位白衣祭司無奈答道。
“唉,旻天保佑,希望不要出事……”紅衣祭司嘆了口氣,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卻打斷了他的話語。
“不要啊,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玉凌轉頭一看,只見斜後方一位柔弱如水的年輕婦人不小心摔倒在地,她懷抱的嬰兒也跌落到一旁,周圍的人試圖將她繞開,可身後那些看不見景象的人卻在拼命往前擁擠,眼看好多隻腳就要踩到嬰兒身上,年輕婦人不由絕望地哭喊起來。
玉凌魂念一動,那個嬰兒當即懸浮起來,險險地避過了人群的踩踏。
雪清泠則上前幾步,抱住不斷啼哭的嬰兒,遞到了年輕婦人的手裡。
“謝謝神使,謝謝神使……”年輕婦人不住地哭,來回只重複著這四個字。
“下次小心一點。”雪清泠剛說完,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就骨碌碌滾到了她腳邊,散發出刺目的銀光。
“神使!”年輕婦人一聲驚呼,眼見著雪清泠憑空消失在她眼前,不由呆了一呆,一抬頭正對上一個中年男子陰惻惻的眼神。
“你……”年輕婦人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嬰兒,露出畏怯的模樣,等到那中年男子轉過頭,這才深吸一口氣尖叫道:“叛徒!有人謀害神使!大家快抓住他!”
周圍的人下意識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中年男子沉著臉怒喝道:“胡說八道!”
“就是他剛剛扔了一塊空間晶石,他肯定是天商公派來的刺客!”年輕婦人狠狠地瞪著他。
“打死他!打死他!”
不知是誰先出手一拳打向中年男子的腦袋,一場混戰就在無比擁擠的環境中展開了。
“這什麼情況?怎麼越來越亂了?雪神使呢?”紅衣祭司一頭霧水地道。
“涼疍已經動手了。”玉凌的視野裡全是人頭在晃動,他純粹是靠魂力“看”到雪清泠被傳送走的一幕。
“怎麼回事?難道涼疍的計劃是先殺她?”鬼夢王愕然道。
“……恐怕是的,我們搞錯了敵手的思路,對他們來說,既然三個都是神使,殺死哪個都沒差,都能讓佩澤國的百姓信仰崩潰,所以他們選擇對‘最弱’的動手。”玉凌沉聲道。
“那現在……”鬼夢王心裡一突。
玉凌定了定神:“情況肯定發生了一些不為我們所知的變化,如果你的巫術生效了,涼疍應該早就暴躁得快失去理智了,不太可能制定出這麼謹慎的策略,也許現在主事的另有其人,那人打算挨個挨個解決掉我們。”
“那姓雪的姑娘不會有事吧?煉氣士可沒武者那麼抗打。”鬼夢王對雪清泠倒沒什麼惡感,況且回程的希望大半都寄託在她高超的空間道法上。
“沒事,就算是涼疍親自出手,也不可能殺得了她。”玉凌搖搖頭,元靈族的恢復力一向強悍,雪清泠的實力也比普通悟道巔峰修者強出一大截。
“不過還是要弄清楚她被傳送到哪裡去了,現在佩澤國百姓已經知道是天商公的人先動手,那麼下一步就該我們發起反攻。”
玉凌沉吟兩秒,轉頭對紅衣祭司說道:“引起騷亂的源頭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兇徒,那我們乾脆過去解決掉他好了。”